玉荷/丞相家的娇软美人她逃了(47)
屋内因此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把自己的手砍下来,与其让他们动手,我不如亲自动手!”他语罢,扭曲阴冷一笑中转身从室内翻出抽屉里的匕首就朝手臂砍去。
匕首刚割破点皮肉,本在犹豫中的崔母已是推开门撞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匕首,狠狠扔掷在地,双眼通红泛着泪花,“你要是真的失去了一只手,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活啊,你不能那么狠心的扔下我这个当娘的啊。”
崔母又扭头看向一旁面对自己丈夫自残都仍无动于衷的玉荷,心中难免积攒了几分怒气,又想到儿子说的那些话,竟是泪眼婆娑的作势就要跪下,“玉娘,就当我这个做婆婆的求你,求你救救玉生好不好。”
“玉生是做错了事,也对不起你,难道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一条胳膊吗。玉娘,玉生他是大夫,也是你的丈夫啊,要是失去了手,他会活不下去的。我刚才也听他说了,那位谢老爷说,说是只要你愿意到他府上当一年的丫鬟,他就能无偿帮还了这一万两银子。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回春堂也不会被收走。”跪在地上的崔母用力抓着她的胳膊,眼神躲闪,生怕她不答应。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背的肉哪里比得过手心多。
“母亲,你问他,我真的就只是到人家府上当一年的普通丫鬟吗!”手腕被拽住的玉荷气血上涌的盯着崔玉生,一字一句如牡丹泣血,夜莺绝唱。
崔母怔怔地望向眼神躲闪的儿子,指尖发颤,喉间发堵的问:“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崔玉生哪里敢对着母亲说出实情,母亲愿意帮他说话单纯以为玉娘就是去当丫鬟的。
崔玉生动了动嘴,扯出一抹凄厉痛苦的笑,“娘,其实之前是我骗了你,生不了的人不是玉娘,是我。”
“什么!”崔母听此惊天噩耗,两眼一黑险些要撅过去。
怎么可能,生不出的怎么会是她儿子!!!
现在还不能晕过去,也不是纠结这个的崔母泪眼婆娑,全是哀求地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玉娘身上,频频哽咽,“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个普通丫鬟,我只知道我这个为人母亲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失去一条手臂,玉娘,算我这个当娘的求你了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答应救玉生一回,你放心,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依旧是我们崔家的媳妇,是我们崔家的大恩人,这一点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
崔玉生见她始终没有心软,终是露出了毒蛇的獠牙,眼神阴沉又无情,“玉娘,你忘记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崔家收留了你,你现在早就死了,于情于理你都欠我们崔家一条命。”
崔母张了张嘴,像是也认同儿子的话。
虽然她是把玉娘当亲生女儿看待,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儿子。
要是在儿子和儿媳中选择牺牲一个,崔母毫不犹豫的选择儿媳。
月亮藏进云层中,连夜莺哭泣都显得孱弱无力。
守在院外的白简望着落荒而逃的崔夫人,满是疑惑和不解,“大人,就那么把人放走了?”
“不急,她还会回来的。”因为除了她这里,她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驯养金丝雀最重要的一点,剪掉它能翱翔的羽翼,圈养她在方寸之地,给它灌输———
你除了待在我的身边,在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亦无人愿意接纳你。
正独自对弈的谢钧拈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本该处于优势的白子随着黑子的落下,竟被逼退了到方寸之地,黑子一改被逼到绝路后的绝地反击。
“若是崔夫人迟迟不回来,可要属下派人去带回来。”白简觉得那崔夫人太不识好歹,能被大人看上不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份,不为此感恩戴德的伺候大人还如遇洪水猛兽。
捻子落局的谢钧对他的担忧不以为然,纤细长睫半垂落下小片阴影,“不必,她很快就会回来。”
白简正想要问那句“很快”指的何时间刻度,就听到管家来报,说是崔夫人来了。
顿时目瞪口呆,“崔夫人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应该是趁机跑得越远越好吗。”
反正如果换成他,肯定跑得越远越好才行。
“崔家对她有恩,对于重情之人来说,滴水之恩重如山。”
她可以选择跑,可是她跑了,那她将会一辈子背负着害死救命恩人的愧疚,郁郁寡欢。
对于这种人来说,最好拿捏她的就是她的心软和重情。
谢钧看了一眼呈僵状的棋局,眸色淡淡:“吩咐下去,三日后启程。”
连日来笼罩在清河县上空的乌云,也将在今日过后烟消云散,迎来炽热的蝉鸣荷月。
前面迫不及待要逃离谢府的玉荷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谁曾想不到半日光景,她又回来了。
还是主动回来的,简直是说不出的嘲讽好笑。
她普一出现在门外,就有个穿着件鼠灰色白领右衽马面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后用两根玉板笄盘在脑后的婆子正板着脸审视着她,将她当成粘板上的鱼肉百般挑剔。
只是瞧着,难免皱起眉来。
身段虽不错,只是瞧着显得羸弱了些,倒不像个好生养。
年龄也偏大,好在清丽的长相压住了这一点,观其周身也不像小门小户出身的穷酸,方才满意的朝身后粗使婆子点头,“还不将人带下去好生梳洗一番,莫要让爷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