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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他又叛逃了(133)

作者: 言卿瑶 阅读记录

驻兵惶惶然回过神,面面相觑后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镇定:“在!”

“沙宛来使意图染指南疆秘术,此举与盗窃无异,为捍南疆机密,这些人,一个不留。杀!”

敌众我寡的形势陡转。

封长念杀掉一个沙宛人,尚未来得及回头看一看,只见南疆弯刀自他身侧打着旋儿划过,直接将意图在他身后偷袭的沙宛人脑袋切西瓜一样切了下来。

人潮汹涌间,笛声不知什么时候听了。

四处都是砍杀的人,靖安言在混战的外圈,分分神看着同样在外侧指挥的少年。

叶梵缇察觉到他的目光,偏过头来,与他目光相接。

只一瞬,叶梵缇又傲居地转过眼去,拎着长刀进了战场。

你小子是真的会算卦吧。

靖安言轻轻抚过玉笛,无声地问。

叶长缈,这一步一步,终是都被你算尽了。

以性命入局,向天胜半子,拼一线生机。

人潮中,阿骨吉一眼就盯上了落单的靖安言。

封长念解决掉人,看着阿骨吉那阴森的目光,心道不好,立刻杀出一条血路,在阿骨吉要有动作之前砍向他的后背。

盘算被打断,阿骨吉怒不可遏,反手抽刀,同封长念缠斗在一处。

“左右护卫!”墨痕剑压得极紧,阿骨吉青筋爆出,从牙缝里逼出那句怒吼,“杀了靖安言!他手中没有利器,快!!”

阿骨吉人生的小,但那左右护卫却是两个再健壮不过的青年人,闻声当即抛下眼前的南疆驻兵,拨开人群向吹笛驭蛊的靖安言跑去。

巨蟒察觉到扑向主人的杀气,当即调转蛇身,死死护住靖安言的身躯。

奈何左右护卫常年在一同行事,配合得天衣无缝,巨蟒一条蛇分身乏术,被左右护卫左缠右打的战术绕得眼花缭乱,下意识张口就咬。

糟了。

靖安言眉心一蹙,笛声骤然平缓,奈何已经晚了。

阿骨吉的左护卫一把钳住蛇口,死死撑住,右护卫趁机踩住蛇头,鹞子似的翻过蛇身,重重落在靖安言面前,从袖中摸出两把短匕来。

靖安言笛音未止,步子渐渐往后退去。

短匕顷刻间杀到。

靖安言左闪右避,身形比右护法还快,竟互相都讨不到丝毫便宜。

封长念想去帮手,奈何阿骨吉缠得实在太紧,还能轻描淡写地激怒他:“靖安言除了一把笛子一无所有,身法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封小将军,你猜猜他这么只靠躲,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封长念一脚蹬开他:“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那边厢,靖安言速度的确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快了。

长刀长剑他用不了,索性直接将笛子扔了,冲上去夺右护卫手中的短匕。

右手手腕在打斗中叫嚣着痛苦,陈年旧疴痛得他右手几乎快要没有力气,但不行,他不能退,退了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靖安言咬紧牙关,顾不得手上乏力,拼死往前去夺一把匕首。

只要拿到……

只要拿到!!

一声尖锐的口哨骤然响彻在混战的半空。

靖安言察觉到右护法一怔,当即劈手夺下那把短匕,一脚蹬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成对峙之势。

熟悉的声音也随着口哨声而响起:“小师叔,别人的东西多没意思,我来给你送剑了。”

靖安言猛地回头:“顾长思!?”

不知顾长思是怎么跨过神寂岭冲到南疆来的,他手中高举着一把长剑模样的布包,向他的方位猛地掷了过来。

布包掠过夷月的头顶,她当即会意,怀中抽出秋长若给她的金针,用力往空中刺去,准确无误地挑断了布包的绑绳,露出里面一把银白的长剑。

熄云!

是那把熄云剑!

靖安言尚未回过神,叶梵缇足尖一踢,熄云剑打着旋儿转变方向,飞往封长念的位置。

墨痕剑重重剁开阿骨吉不要命似的撕咬,长剑一挑,将那秀丽的剑鞘顺从地剥落,露出里面断了一半的剑身。

墨痕和熄云剑刃相接,竟成一种诡异的和谐,封长念化剑为袖,翩然一转,用力将它扔给靖安言。

“啪。”

他准确无误地握住熄云剑剑柄。

或许所有事都是在为未来的某一日做准备,就好像当年他折剑为了一刀两断,却不想在十年后的今日成了他最趁手的兵器。

右手手腕的旧伤受不了挥剑的重量和力道,但断了的熄云可以,短匕适应不了靖安言自幼练剑的身手,但是断了的熄云可以。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和一柄熄云正相匹配,如今忍辱负重的南鸟也与饱经风霜的残云相得益彰。

太久不握剑了。

靖安言浅浅挽了个剑花,笑起来的时候又是当年那个大魏第一剑客的模样:“来啊,再来比划比划?”

右护法咬牙切齿,正逢左护法也丢掉了那精疲力竭的巨蟒,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向靖安言扑了过去。

靖安言往下一滑,左右护卫交叉的刀自他面上划过,熄云划过一道锐利的弯,支着靖安言的身子站了起来。

有长剑在手的靖安言活脱脱变了一个人一般,那些被迫压制的锐气和风流破土而出,被禁锢了十年的意气风发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原,刹那间破冰千里,自冰面下长出锐利的生机。

痛快,太痛快了。

封长念看着衣摆翩跹的靖安言,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场合不对,他简直想笑出声来。

这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手握长剑,身如游龙,气贯长虹,他将十年的隐忍与坚持都化作一身淋漓剑意,直逼着左右护卫连连败退,双手双剑竟也抵不过靖安言手中一把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