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他又叛逃了(147)
勒乌图手持长弓,轻佻地一吹口哨:“看起来本王来的正是时候。”
靖安言双目赤红地瞪着他,巨蟒受惊,立刻闭了嘴,獠牙擦过靖安言的皮肤,留下一道红痕,竖瞳在两人之间流连半晌,居然猛地一头扎回了寒潭之内。
水波声阵阵,勒乌图笑声比寒潭还冷:“本王早就知道你心不正,但没办法,本王又无法做到将‘种子’找到,所以还只能留着你。”
他一步步走近,轻描淡写地伸手拔掉了靖宓定住叶梵缇的金针,在他后颈拍了几下,叶梵缇口中便发出惊恐的低呼声。
叶梵缇紧紧抱着头,痛得太过难忍,勒乌图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转而又在他锁骨处轻轻点了三下,叶梵缇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掉头便跑出去了。
“这下清净了。”勒乌图呼了口气,“接着说我们的事吧,刚刚说到哪了?”
“勒乌图,你来这儿又有什么用?”封长念指腹一推,墨痕剑出鞘半寸,“你以为你来了就能将‘种子’据为己有吗?”
“说不定呢?”勒乌图勾唇一笑,“来试试啊。”
话音未落,他赤瞳微阖,指尖拂过利箭尖端,染了一抹血色,然后他引箭搭弓,对准了封长念的心口。
靖安言厉声道:“小心!他剑上有蛊!!”
封长念已然提起墨痕剑冲了上去。
勒乌图看着他的身影矫若游龙,依旧轻描淡写地勾着唇:“不自量力。”
说话间,数支染血飞箭连珠射出,沿着封长念的足迹噔噔噔插了一排,封长念步履轻盈,足尖稍缓,在箭身上借力一踏,整个人如一只鹰般展翼而起。
刹那间距离已经拉得过近,勒乌图猛地身体后拉,墨痕剑劈面而来,自他面前折断了手中十支利箭,清脆地跌落在地。
“好小子,有点功夫。”勒乌图伸手在唇角一抹,刹那间染了一片妖冶的红,“本王还当这么多年你养在长安,已经把人养废了呢。不过现在看来,靖安言的剑法也不算失传,你这学了个十成十啊。”
“南疆王这算是太客气了。”封长念已然跃到面前,墨痕剑架起,他手腕翻转,霎时流光千万,“小师叔,去让巨蟒认主!”
勒乌图眼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下一刻,他指腹在唇边一抹,血线崩裂,刷地往封长念身上泼去。
封长念一惊,当即横起长剑格挡,墨痕挡住了大半血迹,剩下的血痕泼洒在他衣服上,瞬间将衣料啃出一个洞来。
“你居然……”
“以血养蛊啊。”勒乌图笑眯眯地,“古南洲蛊术精妙绝伦,本王先祖多探究而未成,后发现最方便的方法,不就在己身吗?”
封长念从齿缝中挤出两字:“疯子。”
“能将南疆乃至更大疆域拢于掌中,本王无所谓疯癫。”勒乌图阴测测地笑,“或者,封大人难道真的不好奇,为什么本王会让叶梵缇离开,以及,为什么会不着急阻拦巨蟒认主吗?”
这一句话让封长念短暂地分了下神。
他身后的寒潭中,靖安言整个人都泡进了冰水里,艰难地向巨蟒走去,冰水在他身下泛着寒气,不多时就将他整个人都冻得冷彻骨髓。
好冷。
他本就失血过多,但带着伤痕累累的一双手还是靠近了缩在角落里的巨蟒,那巨蟒竖瞳中满是警惕,看见他凑近,还张开嘴警告似的发出低吟。
为什么?
靖安言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刚刚还好好儿的。
他再度试图靠近,巨蟒的身体已然弓了起来,做出即将进攻的姿态。
“你——”
封长念耳边风声异动,勒乌图趁着他分神的短暂瞬间从地下摸起断箭,在指尖一擦,已然掠到了他的面前。
躲避已经来不及,封长念下意识绞住他的双手,然而还是有些迟了,箭头失了准头,顺着他的腹部捅了进去。
血流如注,更可怖的是伤口的疼痛如同烈焰一般猛地烧了起来,封长念痛呼一声,发狠将勒乌图踹了出去。
他自己反倒跌了几步,五指堵住伤口,眼前痛得一阵阵发黑。
“关心则乱,封大人。拿捏你只需要一个靖安言。”勒乌图抚了抚踹出脚印的腹部,轻飘飘地站了起来,“交战之中切忌分神,看来你小师叔叛国太久了,久到你都忘了这些。”
封长念提起一口气,愤怒地看着他,试探着站起,勒乌图用染血的指尖落在他的锁骨,刹那间,封长念发出不忍卒听的痛呼,跌回了原处。
勒乌图似乎对现在立刻杀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见他毫无反抗之力便轻飘飘地绕过他。
转而看着在寒潭中和巨蟒对峙的靖安言,开口问道:“大祭司,需要本王的帮助吗?”
“你干了什么?”
靖安言不能再往前,再往前巨蟒一定会用那尾巴即刻将他绞杀,又不能后退,后退就是将靖宓用命换回的种子拱手相让。
进退两难,他只得站在那里恨声道:“你干了什么?”
“本王不过做了些小手段。能够找到种子的人唯有古南洲大祭司后人,但能操控种子的人,会蛊术就可以了。”勒乌图笑道,“无非是在你身上下了些……不能被认主的蛊而已。”
靖安言修了多年蛊器,从未炼过兽蛊,居然就这样让勒乌图钻了空子。
他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你明明洗蛊了对吧。”勒乌图也下了水,一步步凑近了靖安言,“可惜啊,你用了十年洗蛊,却从来都不知,我下的蛊,何止那些能看得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