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他又叛逃了(80)
封长念颀长的身姿被月色照成一束宽大沉默的黑影,投在他雕花的房门上。
靖安言三步并两步过去,靠在门上看着面色担忧的封长念,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封长念打了个不轻不重的磕绊,“……你还好吗?”
靖安言歪歪头:“我?很好啊。”
封长念只是担忧地瞧着他。
方才在酒席上封钧越说越来劲儿,估计是听说过他与靖安言曾经交好,于是逮着机会使劲儿往他心窝里捅刀子,却不知正主就在席上,吃得不亦乐乎,仿佛在听别人的事。
但封长念真是怕了靖安言的不说不闹不表态,他可是记得上次提到左清明,这人也是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回过神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的场面。
靖安言也明白过来,唇角微微一勾,语气放轻了许多:“长念,你忘了方才你二叔怎么告诫的吗?”
他一掌抵上封长念的胸口:“要离不正常的人,远一点。”
封长念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然后使力一推,把这个“不正常”的人直接搡进屋里,抬腿一勾,门砰地关上。
既然靖安言不正常,那么他现在也不正常了,他想。
因为他正在把靖安言这个“疯子”抵在墙上,还不怕死地掐住了他的腰。
好像他才更疯一点。
第39章 身份
“干什么?”
屋内烛火未燃, 一时间只剩下两人贴得极近的轻喘,靖安言挑衅似的望着抵着他的封长念,眼神里都是挑逗一样的戏谑。
他轻呵道:“不怕我动动手指, 要了你的小命?”
靖安言微微偏着头, 只能看到被些许屋外夜色切割的光影, 支离破碎地落进封长念半遮半掩的颈窝,随着主人呼吸的动作起伏不定地摇晃着。
一如封长念此刻的心情,杂乱无章又心慌意乱。
靖安言哪里还用动动手指, 他只要被自己这么抵在身前拥在怀里, 略略偏头露出那脆弱又坚韧的脖颈,一片瓷白色的肌肤就像是诱捕网中的珍馐, 引得人哪怕知道必死无疑也想尝尝味道。
靖安言此刻眼角眉梢流露的几分笑意在封长念眼里都是赤.裸裸的勾引:“看来不害怕。”
纵然原本的皮相被遮盖,但那一双眼睛依旧勾魂摄魄,看得封长念嗓音微哑。
“我说过,你想要拿走就是了,跟我还这么客套。”封长念攥着他的力道一大,就在左手那未曾破损的腕子上落下红痕,“小师叔, 我上次能拒绝你是不想轻慢你, 但是……”
你别挑战我的底线和定力。
尤其是在这种令人沉醉的夜晚。
在任何一点触碰都会被放大、任何一点相视都会被惹出无限遐想的夜晚,封长念那些谦谦君子的风骨摇摇欲坠。
靖安言眸色含了一丝笑意:“看来你没被你二叔吓住。”
“真吓住就不是来找你了,我只怕你受伤。”封长念沉声道,“我——”
夜风拂过屋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却徒然生出几分不杂乱的音色,封长念猛地噤声,靖安言目光一扫,一眼就盯上了角落里宽大的衣柜。
不消多说一句, 靖安言挣脱封长念的桎梏,快步走到衣柜前拉开,下一刻,封长念那一团白影风似的卷了进去,临关门前靖安言解下外袍,在封长念的脑袋上兜头落下。
柜门关上的那一刻,门被敲响了。
“公子,可睡了吗?”
封长念正把外袍扒下,与外头靖安言的手不约而同地一顿,隔着木板,双方仿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升起的疑惑。
是封钧。
他不是喝多了被封玦扶回房间了吗?
靖安言从衣柜前离开,强迫自己打了个哈欠:“已经躺下了,稍等。”
他一手拔了簪子,高马尾倾泻而落,又被五指梳进发里用力揉了揉,一边解开中衣的带子,胡乱扯开,隐约露出一些肌肤。
再加上眼角含的一点晶莹,看上去像极了欲睡未睡的使臣,拉开门时的惊诧也表现得恰到好处:“侯爷?不知侯爷漏夜前来,晚辈有失远迎。”
“不妨事,不妨事,你坐。”封钧眼底清明,哪有一点喝醉了酒的样子,“说起来晚间话有些失当,竟将公子与一叛徒相提并论,不知有否唐突了公子。”
靖安言垂眸道:“我当以为什么事,侯爷不必如此,都是席间闲谈,晚辈不觉得如何。”
“那就好。”封钧乐呵呵一笑,“那……公子觉不觉得,本侯的话也有一二分道理呢?”
靖安言又适时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侯爷何意?”
“其实当年靖安言叛逃之时,先帝将他的画像下发至大魏所有布政使司、府、州、县,尤其是五大军区都督府,尤为重要。当年靖安言一路从长安向西,本侯与南军都督府两边都打足了精神提防,也将其画像看过不知多少遍。”
“与此同时,本侯也对靖安言本人曾经喜恶进行了一番研究,生怕他易容逃窜。”他咬重了“易容”二字,“所以……公子还不想说些什么吗?”
靖安言当真琢磨了一下:“……想说,靖安言当年没从西域梁宁出境入沙宛国,算是他命好,否则遇上侯爷,当真没有生路。”
封钧收了笑:“就这些?”
靖安言正色:“就这些。”
“那就没意思了啊,”封钧坐直了身体,“本侯带着诚意来的,否则也不会漏夜偷偷与你见面,这种地步了,还要你瞒我瞒的,没什么意思了吧。”
“靖公子。”
靖安言蓦地站起:“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