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霜鬓(128)+番外
凌云洲又想起年少时中雪山上擒住的一只小母狼,他从未在别的活物上看到那么澄清明澈的眼睛,一身银白的泛着光毛发,让他忍不住被吸引,他将这只狼豢养在身边,好吃好喝照看着,小母狼看他的眼神就是这般坚毅。
她哭得抽抽搭搭的,使不上力气,便不咬他了,倒是又难过又恨地看着他。
他手上深深的牙咬痕,她当真是用尽了力气,毫不留情,他想,若是当时那只小狼有机会反咬他一口,也是此时的光景吧。
这些日子,她不曾哭过,此时看到他好端端在自己面前,她才觉得委屈得不行,难受得不行,眼泪不听使唤,淌了满脸。
又觉得很欢喜,喜怒哀怨全都涌上心头,她捧他的脸,揉他的头发,又觉得,这月光真好,这世间真好,有他在,这世间突然豁然开朗。
“你竟敢丢下我,竟敢弃我于不顾!”
此时,她好想再踢他一脚,给他一拳,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可她挪不动步子,她舍不得。
她张开手用尽全力抱住他,像牢牢捆住一颗树,把他捆到自己身体里,再也分不开。
“从今日起,我就是要缠着你、守着你、寸步不离。”
“你不许再离开我!”
他抬起下巴,她小脸刚刚好抵在他唇边。
他哄着她:
“我也恨你。”
当年,是她不顾一切,离开自己,害得他好凄苦,他恨她,咬牙切齿地想着能够再看到她,也是那些日子,唯一支撑自己的妄念。
她跑得脸通红,哭得鼻子通红,方才她咬他,现在,他也想咬她一口。他擦掉她嘴角的眼泪,拇指轻抚她的唇,她哭得浑身颤抖。
“不许哭了——”他捧起她的下巴,恨恨地吻下去。
她的唇上沾满眼泪,是咸咸的味道,他想她、念她,他怀念他们的吻,她懂的,他不会表达,他说不出浓情蜜意的话,他只会,用行动表达。
狠狠撬开她的唇舌,她用力抱着他的胸膛,他也想把她嵌到自己身体里。
她懂的,会懂的。
贪婪了许久,还是不舍得放开,担心她疼,担心她被亲得头晕目眩,他捧着她的脑袋,一口一口轻轻点着她的唇,看着她。
她喝了酒,唇齿间都是酒香,她的头发,很香,脖子,也很香,有他魂牵梦萦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眼睛湿湿的、咸咸的,她脸色潮红,眼神迷乱、诱人。
他埋头欲再亲一口,谁料脑袋被她往外推,还挣脱他抱着她的手。
方才他那眼神,让她羞怯和害怕,千芮四下看了一下,她好像明白了为何这四周四下无人,定是他早就侯在此处,清退旁人,等着她。
“今日在厅中,你为何假装不认识我?”
“说来话长。”
凌云洲无奈,明明她当时匆匆走过自己身边,自己拽都拽不住,他想将人揽入怀中解释,被往外推。
“你、你这些年,可有娶亲?”
“娶亲?”
凌云洲哑然失笑,这是她能问出来的问题。
他把那个倔强的小脑袋强行搂入自己怀中,看着她红肿的小嘴,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我只会对你——”
这次千芮逮着了机会,给了他一脚,推开了他。
他吃痛,但甘之如饴,无奈看着她,听候发落。
“你以后,不经过我同意,你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揍你!”
她边数落,边把他手、脚、背、胸膛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此人此时完好无损。
“你这些年,都去干什么了,我派了很多人去打听,为何一点踪迹都没有?”
“你现在,安不安全,能不能自保?”
“你是不是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你怎么变得那么瘦,是不是,这几年都不曾好好用膳?”
她一股脑问了许多,心里还有无数关于他的问题,眼泪又涌到眼睛里。
“放心,我现在依然很健全。”
他拉住她的手,说道:
“你想知道的,不着急,我都会慢慢告诉你。”
他又将人揽入怀中,任她踢捶咬拽,哄道:
“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也慢慢说给我听。”
他现下只想先亲个够。
他目光如炽,让她不由得羞怯,只好再踢他两脚。
她想象过无数再见到凌云洲的场景,他若有别的女人,他若敢假装不认识她,他若敢不好好的,她一定好好教训他。
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就明白,千言万语,便已不需要再多言。
“凌云洲,我不管你去哪,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你若再想弃我,定不会叫你好看。”
他饶有意味捧起她的脸,看她大放厥词。
想着从前不管在背后怎么骂他,在他面前可是奴婢来奴婢去的,如今她竟与从前有些不同,话都说得如此霸气。
甚合他意。
强行把人摁在怀中,又狠狠地亲了一番,看她不再有气力挣扎了,嘴唇微肿,才满意放开,点这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遵命,徐掌事。”
第62章 .永远不放手
揽月楼。
“千芮妹妹!”
徐丁丁指着她身边揽着她肩膀的凌云洲,大声问道:
“他是谁?”
千芮看着凌云洲,方才他说:
“都城里,有些旧部对设立督府归顺北朝之事还有不满,不免有人借南朝和随国之力制造骚动,你还是住在督府里比较安全。”
便把她送回揽月楼,可她没想到,凌云洲在督府面前,与她举止暧昧,毫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