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霜鬓(69)+番外
“奴婢先恭喜小相爷了。”千芮只跟着高兴,从不多加打听。
“以后会与你慢慢说。”他侧过头,把脸凑到她眼前,求亲,千芮躲开道:
“小相爷还从未说过,喜不喜欢我。”
千芮喜欢看他这张浓眉大眼,映在腊梅花树下,雪白的脸和雪,红得诱人的唇和腊梅花,浓墨重彩的眉毛和眼眸。他定是喝过了烈酒,刚才被亲了那么许久,她也有三分醉意。
“你也未曾说过,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喜欢萧秦吗?”他伸手刮她冻红的鼻子,捧着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又亲了下去。
有什么样深情的告白,能代替唇齿间的绵绵情义,唇齿交缠,他的情义会让她充分知晓。
这世间只有她能懂。
原来他一直计较这个,千芮噘着嘴,不满道:
“人是会变的嘛,今日喜欢,明日便不喜欢了。”
他使了点劲儿,捏她粉扑扑的脸,郑重其事命令她。
“你不许不喜欢我。”
“凌云洲!你不许再捏我脸!”
千芮打掉他的手,凌云洲躲掉了,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另外一边脸,千芮打掉另外一边,她这边又被捏上了,千芮伸脚踹人,手脚并用,可惜凌云洲是习武之人善于躲闪,几个回合下来,她手脚都落空了。
某人乐不可支,千芮气呼呼,捧着自己摘的腊梅花,自顾地走了。
凌云洲跟上来,问道:
“生气了?”
“奴婢不敢。”
千芮腮帮鼓鼓,加快脚步,没有理会他。他追上伸手要将她拉住,千芮一侧身,顺力将他推倒在雪地上,凌云洲长臂一捞,也把她带到雪地里,搂着在雪地里滚了几圈。
“哈哈哈哈哈......”
奸计得逞,压在他身上,忍不住开怀大笑。
“开心了吗?”
他亦难得展笑,没有半点怪她的意思,反而觉得,她笑得像一盏灯,似乎把将夜的天空都点亮了,他突然觉得,他再也没法没有这盏灯。
“嗯。”
千芮笑着点头,看着凌云洲那张严肃的脸上沾满雪,眼角和唇边沾上她怀里那捆腊梅花瓣,映得这张脸得有些妖冶欲滴,千芮生怕自己会生扑上去,不敢再多相看。
他手不安分地上下摸索一翻,柔声问她:“有没有碰到哪里?”虽然是在雪地里,又穿着厚重的衣物,他还是担心她被磕碰到了。
千芮摇头,她刚想推开他起身,一只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他又将唇贴了上来,“这雪地好冷,”他说:“你得赔偿——”
是她的错,凌云洲想,方才她皓腕胜雪,乌发如云,笑得媚眼如丝,总让人欲壑难填。
*
当夜,千芮为小相爷铺置好被褥,要回自己的小厢房,被某人拉住了手,揽进怀中,盈盈笑着问她:
“你御马学得如何了?”
“你不是不让我进马厩吗?如何学御马?”说起来千芮有些生气。
“我怕你伤着,”
凌云洲将她自己的手举到她眼前,说道:“你总是胡作非为,看看你的手,上次被烫伤的疤还在呢。”
千芮皱眉不满地回想,这个疤还是之前在相府为了研制各种夜宵而挂的彩,某人那时吃得甚有滋味,第二日就下令不让自己再下厨房。
“做我的女官,你资质尚有欠缺,”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吻了一下那块疤。
“要不,你还是做我的填房丫头吧。”这话说得魅惑又咄咄逼人。
千芮心知,自己在此人面前已经装不了纯情小白兔,于是装着胆子硬着头皮,瓮声瓮气地说:
“你、你可别后悔啊,这、这种事,我、我可是不会吃亏的。”
千芮深知自己那点本能的色心,醉酒那次,凌云洲奋力顽抗,都足以让她失心疯,何况此时,他竟然先主动解开自己的外衣物仍在地上,邪魅地盯着她。
完了完了,千芮深知自己走不动道了。
“好,不后悔。”
他眼里闪着柔柔明亮的光,就像那日,他们在朋村相坐时一闪一闪的流萤,让她忍不住仰头看得沉迷。
她揽住他的腰,痴痴笑道:“小相爷,你真好看。”
凌云洲从未发现,自己身与心会那么全然地、无时无刻不想靠近她,贴着她,在她身体里,身心得以安宁。
*
“有事就说。”
夜里不知何时千芮醒了,黑夜中在他胸膛前眨巴着眼睛,不免发出一些细细碎碎的小动作,凌云洲不知何时亦是醒了,终于没好气地让她讲话。
平日里,她抵在他胸前,总是睡得很熟,就连他起床洗漱完了她都不会醒。
这会不安分肯定憋着什么话。
“小相爷,奴婢有一事不明。”
千芮谨慎地提了一口气小声说话。
“嗯。”
凌云洲知道,她等着给他下套呢,若他追问了,最后成了“都是小相爷逼奴婢说的。”
“此事与曼国风俗相关。”
“嗯。”
“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填房丫头,若、若是年老色衰,或者被贵人嫌恶之后,会不会发落外嫁侍卫、家丁什么的?”
千芮说完,乖乖蜷缩到某人怀里等候发落。
小相爷翻身将她压住,“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这女人难道在暗示他是一个始乱终弃,随意放荡的男人!夜夜躺在自己怀中,竟盘算着发落侍卫、家丁!
“小相爷切莫动怒,奴婢只是感到好奇而已。您又不是不知,我是个实在人。”
这世上俊俏的郎君那么多,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情况在她身上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