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衢轻轻扇着扇子,又觉得她这幅皱皱巴巴的样子怪傻怪可爱的,勾起嘴角说:“你想念麦初的方式也太青春疼痛了吧。”
乔漾拧眉瞪他:“我想打耳洞很久了好吧?”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提示音,陈天衢换了只手拿扇子。
听到一声叹气,乔漾撩眼看向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陈天衢放下手机,继续给她扇风,“辅导员让我周一去趟院楼。”
“感觉你一直都很忙。”
有时候莫知在群里找他过了半天才能收到回复,乔漾都怀疑她和陈天衢上的是不是一个大学。
她突然产生一种罪恶感,问:“那我找你出来玩,不会耽误你学习吧?”
“不会。”陈天衢笑着说,“又不是高中了。”
“也是哦。”乔漾手撑在两侧,坦言道,“我室友都是学姐,感觉她们都已经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了。”
还有班级里的同学和学生会的部员,大家互相认识也都加了微信,但关系好像只能止步于此,没办法再更进一步。
“以前觉得和你们好像自然而然就玩到一起了。”乔漾说,“现在路上碰到那些同学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就怕一抬手人家压根就没记住我是谁。”
陈天衢点点头:“我懂。”
“不过还好有你啊,天衢君。”乔漾看着他,双眸清亮像含了水。
正当陈天衢在她可以称得上温柔的注视里心慌意乱时,乔漾又“诶?”了一声,问他:“不过你为什么叫‘天衢君’啊?”
“忘了。”陈天衢挪开视线,放松呼吸说,“莫知先开始叫的,好像是因为一个电视剧吧。”
乔漾笑得眉眼弯弯:“你别说,挺适合你的。”
“怎么样?还疼吗?”老板娘走过来问。
乔漾从沙发上站起身:“还行,没什么感觉了。”
老板娘帮她查看了一下耳垂上的伤口,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她过段时间来摘里头的耳堵。
“有问题随时过来啊,睡觉的时候尽量平躺,不要压到。”
乔漾用胳膊推开玻璃门:“好,谢谢!”
夜幕来临,天际被橘色晚霞渲染,城市悄无声息地慢了下来。
周五的夜晚大概是一周中最美好的时刻,陈天衢望着浸透在落日余晖中的高楼大厦,长舒一口气说:“总算到周末了。”
乔漾举起手机,将取景框对准天空:“听说海滨公园的落日很漂亮,是不是就在你们学院那边啊?”
“对,西门一出去就是。”
乔漾摁下快门,点了点头说:“什么时候去看一次。”
茶餐厅的生意出乎意料的火爆,门口排满了人,看起来都是他们陆大的学生。
“我们应该先吃饭再去打耳洞的。”乔漾感到后悔,“下课了都出来觅食了。”
陈天衢从店员手里接过排号单,安慰她说:“没事,反正周五了,明天又不用早起。”
等候区摆了几张桌椅,刚好有两张空位,乔漾赶紧拉着陈天衢过去坐下。
她将手机横握在手里,刚准备来一局植物大战僵尸就听到旁边传来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看着陈天衢从书包里取出数学书和练习本,乔漾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大哥,你不会要在这里做作业吧?”
“对啊。”陈天衢单手拨开笔帽,“我不想把这东西留到周末。”
乔漾无言以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三个多月没用于计算的大脑堪称报废,陈天衢读完题目翻了翻书,那一成串莫名其妙的字母也不知道学的是数学还是英语。
他笑了声,举着崭新的数学书,抬高目光移向身边的人,问:“你会做吗?”
乔漾挑高眉毛:“你高考数学一百三你问我?”
“早八上的,我睡都没睡醒,根本听不进去。”
“我看看。”乔漾接过他手里的书,朝他摊开手掌。
陈天衢把笔放上去,乔漾咬着下唇神情严肃,在书上一通圈圈画画。
她用力在空白处戳下一点,把书还给陈天衢说:“我们老师说把这几个基本关系式和特殊值背下来,然后套公式就行了。”
陈天衢眨了眨眼睛,问:“怎么套?”
“……”乔漾答不出来,“哎呀”一声,合上书嘟囔说,“那你觉得我就能听进去吗?”
“Hello,同学。”
乔漾和陈天衢抬起头,长发女生微微弯着腰,问他俩:“你们也是两个人吧?”
“对。”
“我们也两个人,双人桌要等好久,中桌前面就剩两桌了,我们要不拼一下?”
乔漾看向陈天衢,点了点头应:“好啊。”
对方莞尔一笑,回头喊身后的人:“宝宝你快去排中桌!”
陈天衢拎着书包站起身:“你坐吧。”
“谢谢!”女生笑容甜美,主动搭话问,“你们是大几的啊?”
乔漾说:“大一的。”
女生有些惊讶:“那你们是约好了一起考陆大的吗?好浪漫啊。”
“哦不是。”乔漾猜她应该是误会了,解释说,“我们就是朋友,凑巧一起考进来的。”
“哦。”女生点点头,“那也挺好的。”
店门口挂了一盏照明灯,晚风凉爽,陈天衢垂眸看着脚下的影子,浅浅勾了勾嘴角。
是挺好的。
那你又为什么失落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大学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清闲自在,但被杂七杂八的琐事填满的校园生活还算是充实。
十一月的陆州终于开始转凉了,白日里如果阳光晴朗尚且还算暖和,太阳落山后不管是晴是雨都气温骤降,风呼啸而过,一夜间万物都沾上了秋色,薄雾朦胧,三角梅在街头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