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引(3)
她一直是随波逐流的性子,在被带去拂香阁前,她就是被卖在花楼长大的,楼里的柳妈妈眼尖认定她是媚骨天成的美人坯子,自小调养着她,就等她□□日卖个好价钱,只不过先一步被萧彻发现,并且截了胡。
所以对她而言在花楼和拂香阁并没有区别,无非面对的对象从寻常男子变成皇子。
她语气轻松的安慰花莫:“我们只要安稳过日子,忘了过去的种种,与村里的人融洽相处,融入他们,不会有问题的。”
花莫紧张的心绪也随之舒缓,十分听话地用力点头。
花漓见安抚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又想林鹤时,也不知他走了没。
只听这时,屋外又响起货郎的叫卖声,声音逐渐远去。
该不会走了吧。
花漓乌眸轻转,关切的对花莫说:“我看你面色那么不好,林鹤时不是懂医术,不如让他来给你把把脉。”
花莫紧紧皱起眉心,看她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下来,一看花漓的乌溜打转的双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是忘了,你上一句才说过的话了?”
花漓歪头回想自己说了什么,神色无辜迷茫。
花莫才不会上她的当,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好得很,用不上。”
被戳穿心思,花漓悻悻撅嘴。
其实她自己也懊恼,每次说教花莫的时候都是头头是道,可一见到林鹤时,她就按耐不住想要去招惹。
其实也不能怪她。
谁叫从花楼到拂香阁,她学得就是撩拨蛊惑男人的手段,而且尽管如此,到了桃源村后,她一直都规规矩矩,从不胡来。
只是后来,遇见了林鹤时这个极品。
隽美无匹的容貌,才学更是出众,却没有读书人的孤高自许,无论对谁,都谦和温文。
就连面对她的故意撩拨,哪怕无从应对,也从没有过失态,永远都是斯文有礼。
柳妈妈从小就给她灌输,勾那些裤腰松的男人可不算本事,能勾得正人君子,乱了心念,失了方寸才是本事。
而林鹤时无疑,就是柳妈妈口中最难攻克的那类。
以至于,看到他那张如玉白的无暇脸庞,刻敛禁欲的模样,她就心也痒痒,手也痒痒,总想看看他失了方寸,会是什么样子。
花漓得出结论,得怪林鹤时。
第2章 纤腰
夜半,花漓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终于在她不知第几次翻身的时候,花莫忍不住问:“你怎么还不睡?”
为防有突发状况,两人一直同睡一间屋子,摆两张床榻,用一道青帐挂在中间,算是做遮挡。
花漓在黑暗中眨眨眼,努动着唇嘀咕,“我在想事情。”
极轻的一声嗤,隔着帘子传到花漓耳中,气得她咬牙切齿。
白天还吓得不行,这会儿缓过劲就开始嘲讽她了。
“我在想正事。”花漓加重咬字。
花莫根本就不信,幽幽道:“是吗?”
花漓脸颊一热,她确实没想什么正事,而是想得林鹤时。
要是花莫不打断她,她已经快想到他被自己撩拨的乱了阵脚,无所适从了。
花漓想着想着,抿嘴笑的花枝招展。
想到花莫还在旁边,赶紧收起笑脸,又谨慎地看了眼两人中间的帘帐,才一本正经道:“当然是正事。”
她轻转眼睛胡扯道:“我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有一点没做好。”
“什么?”
听花莫问得认真,花漓悄抿嘴角,其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只得继续卖着关子:“你猜猜。”
花莫似笑非笑的哼了声,“你编不出就算了。”
花漓急了,在黑暗中半撑起身体说:“怎么编了。”
她快速转动思绪,终于想到个由头,“是干活。”
花漓松了口气,躺回去不紧不慢道:“你看啊,我们两个,里里外外干活的都是你,我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很奇怪。”
这确实是个事,她是个懒性子,自从救下花莫逃出来后,就一直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差使花莫做这做那。
花莫倒是不在意这些,只狐疑问:“你就想这个,想了那么久?”
“是啊。”花漓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准备明日起帮你分担一些。”
可劈柴她没力气,外出做活就更别说了,做饭满身的烟味……花漓想着想着眼皮子发沉,才勉强想到,呢哝说:“就洗衣吧。”
翌日。
花莫洗漱穿戴好,花漓则还睡得香甜。
她毫不意外的轻嘲问:“你不是要早起洗衣。”
话落不多时,一只素净白皙的手自青帐内摩挲着伸出,细细的指尖揪住一片摇晃的青帐,随之哗地一声撩开。
紧接着,花漓歪斜绵软的身子就半扑了出来,寝衣松散,一头青丝如瀑,眼睛半睁半闭,含糊呢哝,“怎么不洗。”
花漓手扒着帘帐,浑身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就这么斜坐着身子歪在帐上。
花莫看她一副昏昏欲睡,随时要跌回梦乡的样子,一时无奈,道:“你还是再睡会儿吧。”
花漓还在和滔天的睡意作斗争,闻言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好消息,翘着嘴角松开攥着帘帐的手,把自己跌回了梦乡。
把脸颊埋在枕子里蹭了两下,又觉不对,倏然睁开软翘的眼睫。
迷蒙的乌眸眨了两下,眨去睡意,她要是接着睡,花莫指不定怎么嘲笑她。
花漓挣扎许久,依依不舍的用脸颊蹭了蹭枕子,强撑着倦意起身。
等终于梳洗穿戴妥当,站到院里,还在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