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红狐长姐的事,她向来想得开,暂时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就备注个思路搁置一旁,放着放着指不定就有主意了。
她只是忘了提前吃布洛芬,本以为自己作息正常,最近一直很健康,应该没有痛经的烦恼,结果当晚就发作起来,疼得连椅子都坐不住。
剧痛之中,她嗅到了萧珞寒身上的梅花淡香,随后就被拽起胳膊——小珞试图把她扛到床上去休息。
“我能自己走!”将雪急忙拦她,可她现在虚弱得很,萧珞寒稍稍用力,就把她弄了过去。
床铺早就被程姐放好了垫子,将雪不好意思让萧珞寒再担心,赶紧换上睡衣,躺进被窝。
“我不要紧的,布洛芬已经吃下去了,很快就会起效。”她还不忘安抚萧珞寒,接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也差不多到你睡觉的时间了吧?你要不要洗漱一下,然后跟我一起睡会儿?”
萧珞寒就乖乖去洗漱了。
将雪独自躺在大床上,小腹的疼痛令她一点点蜷缩起来,即便暖宫贴已经在发热,布洛芬也开始慢慢生效,她依然疼得额上沁出冷汗,呼吸声略沉。
她甚至不知道小珞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觉自己又被一只胳膊揽在了怀中,刚泡过暖水的温热的手正放在她小腹上,一圈一圈慢慢揉动。
这让她更难为情了,偏偏腹痛又在这一过程中得到缓解,那种想逃离,却贪恋这份舒适的矛盾感又开始了。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老猫面馆的那只奶牛猫啊。
刻意保持着距离,可当小珞凑近,紧挨着自己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想要贴过去蹭蹭她。
在这种奇妙的矛盾之中,将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看着安心依偎在自己怀中睡去的姑娘,萧珞寒迟疑片刻,还是没把她松开。
她想起将雪今天对阿析家大白猫的评价:“‘嘻嘻’是在两家人的宠溺里长大的。”
说这话的将雪,也不知有没有意识到,她与大白猫的情况是相似的。
正因在百般宠爱中长大,她才会像个时时刻刻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对于自己认定的人,也是百般信任、真心相待。
并且这份心意十分纯粹,仅仅只是“希望对方过得好”。
萧珞寒打心底为她感到高兴,却又忍不住去担忧她们的未来。
将雪那么好,好得耀眼,她不晓得自己对将雪的感情会不会有朝一日扭曲——她着实太喜欢待在将雪身边了,可她会不会为了这份私心,设计把将雪困于自己身旁?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因此看着将雪此刻无比信任自己的模样,她一半欣喜,一半愧疚,同时将自己隐秘的心思藏入更深处。
不多时,她也跟着睡了。
睡梦里没有心象幻景,也没有长姐,只一个漏雨的屋檐底下,有个变作了布偶猫的她。
她倒是从不畏惧雨天,只是淋雨有点冷,她在周围转了转,想找一处没有雨的地方。
结果就对上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一只也许是出来听雨声的大白猫,一口把她叼进了屋子里。
那是一间明亮又暖和的屋子,却不见其主人。
耳畔传来柴火燃烧的声音,噼噼啪啪,像奏响一曲有活力的歌。
大白猫把食盆、水碗和小窝都拱到了她身旁,趴在旁边静静地看她。
萧珞寒迟疑了一下,三个都没选,而是走到大白猫身旁,挨着它卧下。
大白猫就把掸子似的大尾巴圈在了她身前,凑过来给她舔毛。
这是过去所有的梦里都不曾出现的景象,她顿时被舔懵了,而后想起才看过的科普:一只猫给另一只猫舔毛,是宣誓主权的意思。
“它是我罩着的猫了”大概这么个意思。
但“宣誓主权”也表示了“占有”。
萧珞寒倒是并不排斥被将雪“占有”,便接受了大白猫的好意,任由它把自己从头到尾的毛都舔了一遍。
如果这个梦里能闻到气味,她想,自己身上此刻必定满是大白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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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今天刚说过“嘻嘻”的坏话吧,将雪一做梦,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大白猫。
她无所事事地在空无一人的大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被窗外传来的雨声吸引了注意力,干脆跑出去看雨。
结果就看到一只布偶猫待在外头,雨水打湿了它的猫毛,它瞧着好像也不是很心急,只是在漏雨的屋檐底下找什么东西。
将雪就把它叼进来了。
万一是小珞变的呢?小珞身体不好,重感冒才痊愈没多久,可不能再淋雨感冒了!
那布偶猫好乖好乖,只是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想休息还不去小窝,反而靠着自己卧下了。
将雪想了想,决定用猫咪欢迎“新来者”的方式,对它表达自己的善意,好让它能睡得更踏实点。
她笨拙地把布偶猫从头到尾舔了个遍,看着小家伙眯缝起眼睛,显然更信赖自己了,心里也乐开了花。
因着这个梦,她到了平时吃夜宵的时间也没醒来,一睁眼,已经是凌晨四点过,满打满算睡了八小时。
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也几乎不疼了,只是又坠又胀,但跟痛经比起来,这些根本不是问题。
见萧珞寒睡得正熟,将雪稍稍从她身旁挪走,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却没想到这就惊动了小珞,待她一翻身,就对上一双迷蒙的睡眼。
“早、早啊小珞!”将雪顿时有点过意不去,主动和她打招呼,“还能再睡两个多小时,不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