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开始了!】
【我和姐姐差九岁,原本我家确实只有老姐一个孩子,据说老姐六岁的时候,就无意间透露出自己想要个妹妹,双亲工作忙,觉得有个小家伙陪着老姐也好,后来就有了我。】
【对了,我家的情况跟殿下所知的血缘关系不太一样。不知殿下看我之前的日记时,有没有猜出一二。】
【在我们这里,女人和女人是可以结婚生子的,怀的也是有着彼此血肉的孩子,不需要男子“帮忙”。】
【我出生的时候,姐姐已经去上学了,一回来就趴着摇篮逗我,不管我能不能听明白,她都一股脑跟我讲自己在学校的遭遇。】
【我从记事起,每天最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姐姐放学”,其次才是两位母亲回家。等我到了脱离摇篮的年纪,偶尔还会被姐姐塞些街边小贩的食物,以及她看上的各种玩具。】
【母亲们总开玩笑说,我其实是被姐姐养大的。】
【我也赞同这话。姐姐把自己认为特别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了,她还鼓励我有话直说,喜欢不喜欢都不要藏着,所以我们之间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就算真遇到什么烦恼,多找对方倾诉,自然而然也就解决了。】
萧珞寒看到这,就见将雪匆匆留了句“回聊”——读报课结束,她得去准备随堂考试了。
摆在桌上的小张宣纸又少了一些,将雪考试期间,萧珞寒开始画“小人”。
墨笔在纸张上跃动,勾勒姐妹俩的轮廓时,她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的幼年。
长姐确实也常来母亲宫中走动。
小小的姑娘使劲晃动摇车,口中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曲调。
许是因为母亲名中有“薇”,又或是因长姐出身将门世家,她常听长姐哼唱《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快些长大呀,小珞,长姐还有很多很多诗词和故事要说与你听呢!”
萧珞寒顿了顿笔尖,又拿了一张裁过的宣纸,将此刻脑中涌现的景象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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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雪好不容易考完英语,迫不及待拿出日记,却发现里头鼓鼓的,打开一看,居然堆着一叠Q版画!
现在还是下课时间,不少人来她身后灌水,她又赶紧把日记合上,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重新打开,拿起画一张张看过去。
看着看着就激动起来——是自己刚给三公主讲过的童年往事!
将雪那会儿其实挺忐忑的,在已有推测的前提下,三公主的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自己既然问出口了,那就要对这个话题负责,但绝对不能再说放过话题的话,而是要借此来再进行一次试探。
这还是老姐教的,老姐觉得她照顾三公主的情绪固然重要,可如果想要与三公主长期交往,就不能一直靠猜来解决问题。
更何况,长姐的事很可能是三公主的心理创伤,需要及时进行开解和疗愈,她已经发现了苗头,实在没法坐视不管。
于是她才抛出了相似的话题,也幸好三公主答应了下来。
翻了几张画,将雪突然愣住。
“……是三公主和她的长姐吗?”她看着画上的古装小姑娘心想。
这是不是愿意讲的意思呢?
可她瞧了瞧日记,三公主并没有像自己这样讲故事,除了这叠画,她只说了下午的活动是练习八段锦。
将雪沉思了一分钟后,重新审视起自己之前的提问。
这一复盘,把她吓得不轻。
有问题,问题很大!
她应该问“长姐的故事”,而不是“女将军的故事”,不能因为刚好提到“女将军”的话题,就迫不及待追问一个恐怕已经在战事中失去了姐姐的人。
难怪三公主沉默了那么久!
将雪懊悔极了,但这时不管是道歉还是改口再问,都已经无济于事。
正好3节 是体育课,没有固定课程,只是放松性质的自由活动,她干脆收起画,带着日记找谢析桐商量去了。
两人特意从教学楼后绕了个远路,避开人群。
“那就等下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道歉嘛!”谢析桐拨弄着低马尾,不紧不慢地说,“我发现你真的好着急哦,急着对她好,急着问清楚她的事,急着给她开导……”
她顿了顿,“就好像,她真的命不久矣一样。”
将雪差点把自己绊一跤。
谢析桐倒是早就听她讲过三公主的病情,也正因此,她才继续说下去:“对她有点信心呀!就算原本是必死的命数,现在有了你,你给她调整药方,投喂她精神食粮,时不时关注她的身心健康,她自己再努努力,还是很有希望好起来的。”
“确实是这样……”将雪喃喃。
“你别看我喜欢钻研玄学,实际上,我并没有那么相信既定的命运。”谢析桐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事在人为,难道别人说你或者我活不过高考,咱们就摆烂坐等‘狗带’了吗?”
“那肯定要想方设法争一争、搏一搏的呀!”
第17章 红色尖叫
体育馆内,将雪抱着谢析桐的外套,随便找了个观众位坐下,打开日记。
谢析桐说得对,她不能着急。
她和三公主现在只是跨时空笔友,也没认识多久,并不适合聊太过私密的话题。
三公主只给了具体的画面,但不希望讲这个画面相关的故事,那自己给她反馈的时候,就不要发散开去提起那位长姐了。
目光追逐着谢析桐打羽毛球时满场跑的身影,将雪开始打腹稿。
首先肯定是夸夸,三公主的画技一看就是练了很多年,不然哪能在短时间内效仿从没接触过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