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老婆总想掰弯我(158)+番外
不知道怎么想着,他见了抬了下手,喊出了一个更高很多的数。后来想起来,觉得可能是因为那时楼里酒的缘故,扰乱了他一向理智的心。
满堂宾客都朝他看了过来,那个面首也望了过来,眼神里有几分诧异,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几分惊喜。
楼里管事见没人报更高的价,欣喜喊了小厮迎何必卿上楼。何必卿无视周围说他疯了的客人,告别友人后随小厮上了楼。
房间里燃着安神的香,让何必卿因为酒水而有些发胀的脑袋清醒了几分。他躺在榻上揉着额头穴位时,有一双微凉的手伸了过来,落在他额头上,替他继续揉按。
那人未说一句话,何必卿也便没说话,心安理得享受着美人恩。毕竟他也花了大把的银子。
夜渐深,楼下的喧闹声也渐渐停了,何必卿都有些困意时,听到头顶一个声音问:“公子豪掷千金,只是为了这些吗?”
那声音好像清泉似的,问得礼貌得体,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不悦。他睁眼看了看那个面首。面首的脸上还戴着面具。他只看了面具一眼,那个面首好像就明白了。对方迟疑下,然后取下了面具。
既然是面首,必是楼里绝色。何必卿有些出神,只觉眼前人好似在雾中朦胧,他定了定神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人回:“七叶。”
“沈七叶”……
座下的马突然惊嘶。
何必卿收神稳住马时看见了那团火堆。
夕阳将沉到天际,等夕阳完全落下时,大地便会变成深渊一样的黑色。就在如墨的大地前方,古路的中间,竖立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
火堆里面正烧着的,竟是烧给死人的纸人纸马。
何必卿和沈七叶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奇怪。
现在还不到清明,何况一路走来,这戈壁滩百里不曾看见有人烟。有谁会选在这里起火烧纸。
两人环顾四周一圈。
四野空空荡荡,死一般寂静。除了如他二人这般逃命般赶路的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辰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人烧纸,难道是鬼在烧纸?
何必卿右手暗中握住剑柄。替父行商多年,他见惯了人性的复杂和凶险,人心远比鬼可怕。
火堆里的纸人纸马燃烧殆尽,只片刻,火焰便只剩下最边上一圈。
何必卿等了会,四野里除了偶尔响起的风声外,没有别的声响。他环顾四周不见有人,转身对沈七叶道一声“走”。
沈七叶先绕过火堆。何必卿策马跟上,他方才绕过火堆,忽然一阵疾风骤起。只见火焰如鬼魂般摇曳了下后倏忽间熄灭。那样子,就好像火焰被谁瞬间抽走了一样。何必卿看见时脸色微变。
沈七叶发现何必卿没跟上,回头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何必卿掩盖过火堆的事情,勒转马头追上沈七叶。
黄昏将尽,大地如墨,苍穹如深渊般颜色,远方天际好像张开的倾盆巨口,等着吞噬送上门的猎物。
荒无人烟的古道上两道蹄声略显急切,马蹄毫不留情踏碎冻土。那两匹马疾行未出十里,却又被一样东西拦住了前路。
这人迹罕至的山谷古道中间,竟横陈了一口黑漆的棺材。
忽然四下里哭声阵起。好像哭坟的呜咽声,凄惨悲凉,在山谷间回荡。
当年宋将军与北夷在这山谷中一战,死伤逾万人,那些回不去家乡的兵士,会不会变成了山谷里游荡的孤魂。此刻的哭声,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哀哭声。
何必卿和沈七叶听到哭声时紧勒缰绳。马嘶鸣一声,人字立住。山谷间风起,风从他们身侧吹过,越过发梢吹向远方。
风声在山谷里回荡,听起来也像是哭声。有时候,人难免会将风声错听成哀嚎声。
何必卿警惕盯着那口棺材,突然感觉背上落了什么东西时一怔。他抬头时知道了落在背上的是什么。漫天的纸钱四散在风里。风是从身后吹来的。
何必卿回望向来路。二人方自身后行来,一路上半条人影都不见,此刻怎么会有这些纸钱。
可现在身后不仅有纸钱,还冒出了一个人来。
暮色凄迷。古道后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绿衣身影,那人手里似提着个纸灯笼。一阵风吹过来,从风声里带来了女人的啜泣声。这荒野里骤然遇到此等事情,二人都不免觉得吃惊。
只一息间,远在数丈外的身影,忽然到了两人面前。何必卿这才看清,面前的竟然是个风姿绰约的妇人,那哭声也更加清晰。
那哭声哀怨、凄凉,换作谁听到,都觉得这女子有些可怜,忍不住对她生出些怜惜,想问问她可是家里何人遭遇不幸。但何必卿却脸色一变,因为他看到了妇人手里提着的灯笼。
妇人手里提着个纸糊的灯笼,从灯笼里透出来的,却是森森绿光。她衣裳上的颜色,竟然是因为这灯火。
只有鬼火才是绿色。
何必卿察觉到不对,忙跃下马拉住沈七叶。
妇人却好像没看到他二人,手背掩着面颊,抽噎着绕过两人走向那口棺材。
她走到棺材前,俯身将灯笼放下,取出沓纸钱烧了起来,烧纸时口中念念有词。
话声从风声里传了过来。
何必卿凝神听到那话是:“太上敕令,超汝孤魂,如今有何、沈二条孤魂,愿助其脱离苦海”。他听到时眉头紧锁。
这里姓何和姓沈的,岂非说的是他与沈七叶?这话岂非是在咒他二人死?他听到后先沉声拜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江湖规矩,一向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