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老婆总想掰弯我(98)+番外
宋听筠见何必愣住,说一句:“怎么?你做不出来了吗?”她有意想试探何必。
何必收回几分神思,只是傅流云却从脑海里拂之不去,在宋听筠想要再次催促前,何必道:“高峡流云,人随飞鸟穿云去。”台下霎时间安静。台上徐徐道:“数峰著雨。相对青无语。岭上金光,岭下苍烟冱。人间曙。疏林平楚。历历来时路。”
台下好长一阵沉默。赴考学子多是从外地赶来京城,有人从夏走到冬,一路跋山涉水,起早贪黑地赶路。也有学子考过十几载春秋仍未曾登科,这十几载求学路,长路漫漫,回想起来几番辛苦。非有该等经历的,体会不到何谓“人间曙。疏林平楚。历历来时路”。
杜知微鼻子一酸,回过神时发觉眼角已经湿润,这几年若非夫人陪着,她一个人又怎么全心读书。回想起夫人几年里的辛苦,杜知微心里做了决定,若今科仍不能中举,她就全心看店做生意,不再求功名。
而何必呢,她也在放神,她想到了什么?
不知谁先鼓掌,众人惊醒回神。
宋听筠道:“这词作得是很好,但与学子却无多少联系。”
读诗的人不同,看到的也不同。若说它只是一首游玩诗也不能说有错。
台下有惊于何必才气,已被她折服的,听到宋听筠说诗不好时,挺身而出争辩“这词如何做的不好”。宋听筠却似没看到他没听到他说话,只是看着何必道:“第二局我不服,这第三场,若你能再作一首,让我心服口服,我便服输。”
台下有人听了,小声说宋听筠不讲理,对方已经两胜,却还不认输。
何必回神问:“题目是什么?”
宋听筠一想道:“北夷屡屡进犯,全因我朝儿女戍守边疆,我们今日才能在此赴这诗会。如今年关将至,不少将士却无法归家团圆。”她看何必道:“你且作一首边塞诗。若是写得好,我便服输。”
有名气的边塞诗不少,这个题材不是难事。何必随意想了首应付宋听筠,她现在心思已不在这诗会上了。那一首是李贺的《雁门太守行》,何必诵完最后一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时,宋听筠听着也怔在了那里。
哪个血气方刚的儿女,不想着以身许国。台下一些上了头的书生,发怔回神后竟当场取出毫笔折断,壮语说要弃笔从戎,以身报国。还别说,几年后军中出了几个将领,就是参加过这届科举的学子,但那都是后话,略过不表。
第59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宋听筠低低吟诵一遍一遍,宋家三代,从祖父到母亲,从母亲到兄长,哪一个不是因为君恩二字奔赴沙场,戎马边疆,只是有多少人理解,又遭到多少小人猜忌。
台下有人见宋听筠站住不动,以为女纨绔是面子过不去不想认输了,扬言一句:“宋小姐,你可认输啊?”
宋听筠回神,看何必一眼,目中带几分赞许,但很快又被藏了起来。她朝着台下起哄的学子挥半圈甘蔗,好似不屑般道:“本小姐又不是输不起。”说完转身看向何必道:“恭喜你啊”。
醉乡居负责主持诗会的人见此,上台先问台下一句“可还有人想要打擂台,若是没有,今日这魁首就归这位何姑娘了。”她说完静候几数,见台下没有人想要上来,转身对何必道一声喜,又问:“不知何姑娘如何称呼?”
何必习惯回一句“何必”。
台下有和何必住一家客栈的学子,听到正疑惑怎么不是“何必瑶”时,人群中有人大声一句:“何姑娘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认吗?”众人向声音来源看去。一个身着白裳的学子见大家都看向自己,错愕惊讶,回过神忙让到一边。众人这才看到他身后的一个蓝衣女子。
女子走出人群,身上披着的也是一件蓝色斗篷,似乎才来不久。
还没离开的宋听筠见到女子时皱了皱眉,见蓝衣女子目光直视着何必时,她转身看何必一眼,欲言又止,心里奇怪怎么回事。
台下也有人想问怎么回事。蓝衣女子视线在何必脸上扫了扫,冷笑一声道:“何必瑶,何姑娘,‘瑶’字不要了吗?”
何必目光微沉,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除了认识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她家状上何必瑶的名字。
“你……”
何必话还没说出口,对面蓝衣女子斜勾嘴角道:“你名字都不要,可是嫌弃家乡景云城啊?”
“景云城?!”蓝衣女子才说完,台下有人惊叹一句,“是景云城人?”
何必扫四周一眼,不知为何,台下那些人看她的视线忽然变了。先前还是钦佩的目光,现在却凝重了起来。
景云城怎么了?景云城里的人都凭着自己努力吃饭,路上连个乞丐都不曾有,这几十年里,也就出了沈如林一个犯事落狱的,沈如林犯的事现在官府都还没有查明发布告。
台下有人小声对同伴说一句:“我听说景云城的人都是异性恋,朝廷为何要让景云城的人也参加科举”。四下里突然多了很多窃窃私语声。
四下那种略带鄙夷的目光投来的时候,何必感觉身子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一些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浮出水面。何必瑶的心里。
景云城其实并不似别人说的那般,是人间天上。景云城百年前是重犯发配地,那些人是城外铁矿的第一批工匠,到了后来,有很多不被世人认可的异性恋开始前往景云城定居,景云城有人间天上的称呼,全因之后这些来定居的异性恋们,是他们形成了景云城的包容,景云城的博爱。虽如此,异性恋者毕竟是少数,不为正统认可,就是在景云城,异性恋者也会受到一些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