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伴侣是大象女王(40)
白宁和巴雅以及其他小象不在被教育的名单内,她们被留在一片藤蔓前进食,赛娅负责看着她们。
苏拉、桑拉和也丝,带着奥廉,来到百米开外的东南方位下风口。
此时,地势稍高的上风口,隐隐飘来血腥味。
循着味道最浓厚的方向看去,开阔地上,一只雌性羚羊,正面临生产。
与象群遇到成员生产,集体出动守护不同,这只羚羊的同伴并没有守在她四周,反而一只两只都特意避得远远,就这么边低头吃草,边冷眼旁观她难受。
分娩中的羚羊因为阵痛,站立不安,踢踏着四蹄,抽搐式甩头。
随着痛苦的加剧,她发出虚弱的哀嚎。
可惜,没有任何羚羊给她安慰与回应。
唯有四面八方卷起的飞沙,一次次糊住她流泪的眼睛。
产程进行到后半段,她的后臀,露出了两只湿漉漉的,伴有羊水和血丝的羊腿。
而她突然暴躁不安地跳动起来。
蛰伏许久的鬣狗,呼朋引伴,倾巢出动,瞅准了时机,一齐围攻上前,准备吃掉她的幼崽。
为了自保,也为替幼崽搏一线生机,雌性羚羊原地高高弹跳,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卡在产道的幼崽颠出来。
羚羊幼崽,下地便会跑。
只要顺利降生,总有一点机会从鬣狗利齿中逃生。
遗憾的是,鬣狗群识破了她的计划。
她们互相打着配合,有的负责干扰羚羊视线,有的从后面三方夹击,趁羚羊慌乱无方向乱撞之际,由两只经验丰富的鬣狗张开一口坚硬锋利的牙齿,叼住难产幼崽的腿,冷漠凶狠地往外拽。
可怜的幼崽,没完全出生身上就受伤见血。
羚羊见状发疯一样向前奔逃,这个动作,无意中让被鬣狗咬住腿的幼崽,血淋淋地从产道中脱落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顷刻随风四散。
“呕!”
桑拉和苏拉脸色沉重地回头。
“奥——”看见的却是也丝,压低肩膀,把早起吃的树叶和草吐了出来。
桑拉用象鼻拍着也丝的背,安慰她:“你都多大了,这种场面见得还少嘛。”
也丝眼眶发湿:“不好意思,吃多了。”
苏拉无奈地摇摇头,冲也丝身后的空气道:“奥廉,好孩子,吓到了吧,快出来,祖母有话跟你说。”
奥廉没有出现。
苏拉以为他吓狠了,和蔼道:“不用怕,只要你成年前不随便离开象群,乖乖跟着祖母和妈妈阿姨姨婆学本事,你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的。”
“像昨晚那样,”苏拉语气严肃几分,“你贸然带着萨噜离开象群,如果遇到狮群或者鬣狗群,等待你的,就是那只小羚羊的命运,你一定要记住教训,知道吗?”
苏拉耐心等着奥廉的回应。
从前奥廉被保护得很好,苏拉只要提前感知到危险就会带着象群绕路去进食喝水,不会让奥廉看见什么血腥的场面。
而且,她不喜欢在她的领地里发生这样血腥的场面,如果遇到有可以搭把手的情况,会尽量帮忙,今天不是在她领地,为了借机教育奥廉,她狠下心,袖手旁观。
但愿,奥廉今后能对外面的世界心生敬畏,最起码知道,什么是怕。
过了好几秒,苏拉还是没看到奥廉出来。
她心中疑惑,正要探头看,也丝干呕完了,抬头,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象脸惊诧不已。
“妈,”她声音带着颤抖,“奥廉,好像不在我身后。”
也丝弱弱指了指被鬣狗群包围的羚羊方向。
“他,在,在那......”
桑拉和苏拉脸色一同变了。
桑拉赶忙回头看,那可不正是奥廉。
只见半大雄象,牙都没长齐的奥廉,张着大耳,甩着象鼻,迎头冲进鬣狗群中,颠三倒四地驱赶鬣狗。
苏拉没想到也丝当妈竟然当到连崽都看不住,火气上来,抬脚就要狠狠踹也丝。
“噜——”
恰逢也丝看到奥廉差点被领头的鬣狗咬中象鼻的一幕,她腾一下冲出去,刚好躲过苏拉的飞踢。
“哪只不长眼的臭狗敢动我的崽,老娘跟你们拼了!”
也丝炮弹一样,用上象生最快跑动速度,冲进鬣狗群,将奥廉护在身边。
桑拉被她大脚丫子蹬地搅弄起来的尘土,甩了一脸。
“咳咳咳。”她眨着眼睛去看举着脚底板,在空气中扒拉了两下的苏拉,“阿姐,不用担心,你忘了,也丝最护崽。”
看着善心仗义却单纯莽撞的奥廉,被也丝带着打群架,听着也丝一边骂他一边传授他攻击和防卫的本领,苏拉的眼神,复杂又柔和。
“我这个女儿,也就护短的时候有当妈的样子。”
那只被奥廉和也丝保护,得以逃生的羚羊,早已不知所踪。
也丝和奥廉,经历这场残忍教育,被教育的效果,暂时看不出来,但架倒是打得过瘾。
反倒是偷摸旁观听课的白宁和巴雅一众象,得到了深浅不一的启发。
鬣狗开始掏羚羊肛的时候,赛娅巴雅白宁便分别用象鼻捂住了萨噜几姆莫妮的眼睛。
赛娅刚生产,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她捂着萨噜眼睛还不够,连带着她自己,都和萨噜一起转过身,避开不看。
白宁心情沉重,巴雅严肃不语,直等也丝和奥廉开始和鬣狗群对阵,才放开几姆和莫妮的眼睛。
“弱肉强食的世界,真的很残忍。”白宁不是圣母,她知道她没办法干预自然生存法则,所能做的,只有替羚羊幼崽默哀。
巴雅低头蹭蹭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