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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穿书](85)+番外

看来先找到慕陶是对的,至少和慕陶在一起,就不用被怨气凝成的黑影追杀了。

这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离玉轻轻拍抚了一下慕陶的手背,很是沉着冷静地装了一句:“别怕,有为师在。”

慕陶闻言,往离玉身上多贴了几分,拧着眉心,用力点了点头。

短暂犹豫后,她深吸了一口长气,扶着离玉再次向前走去。

其实离玉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不需要一直这样小心翼翼地扶着,也不需要再走这么缓慢了。

可话到嘴边,望见小徒弟一脸担忧的模样,又忽然觉得不说也挺好。

反正黑化值已经稳住了,不妨多装一会儿柔弱,让小女主好好关心关心她。

这要是能够查看角色好感度,说不定她在小女主心里的地位,已经高得堪比亲娘了吧?

离玉这般想着,心里正乐呵呢,忽觉周遭的场景似是变幻了模样。

她定住心神,多看了几眼。

不是错觉,周围真的发生了变化!

悬在天边的怨气渐渐消散了,周围奔逃的地缚灵与追赶的黑影也随之一同消散了。

天色仍旧是暗沉的,可四周不再是一副残破的模样。

这座被高墙围住的王宫,又一次恢复了三百年前的模样。

离玉对这样的变化十分熟悉,她可以笃定这就是那只黑鸟引起的幻象!

虽然有点意外,但是转念一想,黑鸟既想告诉外来者当年的往事,又怎么可能绕得开引灵阵呢?

慕陶:“师尊,这里的模样忽然变了!”

话音落下那一刻,一道小小的黑影忽从二人身侧飞掠而过,吓得慕陶当即发出了一声惊叫。

凡事一回生二回熟,离玉虽然也有被这一掠吓到,但在看见那长长尾羽的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追!”离玉毫不犹豫地说着,指尖灵光一闪,速行之术沉至二人脚底。

下一秒,她都不等慕陶反应,便已快步追了上去。

慕陶张着嘴吧瞪大了双眼,原地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连忙跟在了离玉的身后。

“师尊!那是什么!”

“那是……”

离玉刚想解释,便见四周场景骤然变幻。

不远方,是一个灰石堆砌的大型祭坛。

“师尊,这个祭坛,这个祭坛就是引灵阵!”慕陶指着那个孩童所处之地,慌忙道,“我一醒来就在那个地方,可当时四周不是这样的!”

“是幻象。”离玉皱眉应着。

慕陶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三百年前那场血祭!”

没错,这是三百年前那一场血祭。

好多人穿着月白的长袍,束着相似的辫发,无比虔诚地围跪在祭坛的四周。

灰石祭坛的边缘,摆放了成千上万的红白蜡烛。

火光于风中明明灭灭,映照着整个灰石祭坛。

祭坛之上,数以百计的活人祭品,被人用铁索绑缚在一根又一根的木柱之上。

他们穿着宽敞而又洁白的衣衫,身上挂着好似蛛网一般杂乱的红绳。

红绳之上,系着许多薄薄的月状铜片。

风一吹,它们便相互碰撞着发出阵阵声响。

那些活人祭品此刻都还醒着,他们的面容被血画的符文遮掩。

有人沉默不语,似已放弃了挣扎。

有人声嘶力竭地哭喊求饶,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祭坛的正中心,只有一个年幼的孩童。

孩童的四肢以一种诡异的形状反向扭曲着,看上去像是被人用钝器生生打断了。

干裂的荆棘将那小小的身躯捆绑在柴堆之上,尖刺划破单薄的衣衫,溢出的血迹早已干涸至暗红之色——他蜷缩着身子,虚弱得几乎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气。

哪怕知道这只是一场早已发生了三百多年的幻象,哪怕清楚祭坛之上的那个孩子最终会被救离此处,哪怕比谁都更加明白往事早已无法改变一分一毫。

真正身临其境的那一刻,离玉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云层被风轻轻吹散,皎洁的月色洒落向灰石砌成的祭坛。

身着月白长袍的大祭司缓缓向天高举起了双手。

祭坛正中,火舌向上腾起,只一瞬便淹没了那个小小的身形。

火焰烧断荆棘,火光之中那道蜷曲的人影,似也在剧烈的疼痛下本能地挣扎了起来。

烈火不曾烧灼的地方,月状的铜片如刀一般划开祭品,好似一场无人操刀,却偏又不死不休的凌迟。

滴滴殷红滑落石台,声声哀嚎震耳欲聋。

微弱的金光于烈火之中忽明忽暗。

大祭司的眼底不禁浮现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慕陶不禁又一次抓住了离玉的衣袖:“师尊,那……那是师兄吗?”

离玉:“……是。”

话音落时,忽有一只白鸟,飞蛾扑火般冲上祭坛,撞入了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烈焰之中。

它的修为那么低,却仍旧想要以那无比微弱的灵力做点什么。

离玉不自觉向前靠了两步,伸出的指尖似想救下什么,却见那火光中微弱的金光忽然明亮了一瞬。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白鸟被一道金光裹挟着跌向了祭坛百米之外。

跌落在地的白鸟于短暂愣神后,扑扇着残缺的羽翼飞向了远方。

“杀了那只鸟妖!”大祭司冷冷说着。

护阵的将军闻言,连忙招呼着几个手下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方才不见了踪影的黑鸟,缓缓落在了大祭司的头上。

没有一人察觉,它只是回身再一次望向了离玉。

不,这一次,它的眼睛里似是有恨,与之前两次相望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