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瞄了一眼她的腰,“彻底好了?”
他眼中带笑,陆小言这才想起那晚的尴尬,她扭到腰时,他还笑他,她脸颊微微有些烫,皱了皱鼻子,“再问,不送了哈。”
傅沉笑了笑,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既然没事就送吧,省得走了,累。”
陆小言捂着脑袋,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神奇,从他嘴里竟然还能听到累。
在原身的记忆里,他每次不是在学习,就是挑水、砍柴,做尽农活,活似个机器人,也完全不会累。
这一刻,陆小言才觉得他更真实了点,她哼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个笑,“那就可怜可怜你,怎么犒劳我?”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大队,傅沉带着她去了供销社,一进去就闻到了月饼的味道,陆小言这才想起,中秋节快到了,难怪月饼这么多。
傅沉也看到了月饼,“想吃吗?”
陆小言摇摇头,穿来前,中秋节也快到了,家里好多月饼,都是她爸爸拎回来的,她没少吃。
傅沉犒劳给她一根绿豆冰棍,陆小言还挺开心,“你不吃吗?”
傅沉对雪糕没啥兴趣,就小时候陪着她吃过几次小神童,上了高中就很少吃了。
“你自己吃。”
陆小言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喜滋滋吃了起来,一个吃雪糕,一个推自行车,走到坐车的地儿才停下,一根雪糕刚吃完,还没来得及将棍子丢掉,陆小言就看见车来了,她忙说:“来了来了,幸亏我送你了,你要是走着来,说不准真会迟到。”
“回来再犒劳你。”
说完,傅沉忽地又靠近了些,陆小言捏着雪糕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下一刻男人温热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奶油抹了下来。
擦完,他才撤开身体,说了一句,“回去吧。”
他姿态从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陆小言心中又升起一丝异样感,要不是他平时太一本正经,也不像个花心的,陆小言都以为他在刻意撩她。
又是叼麻片,又是敲她脑袋,又是擦脸的,也太暧昧了些。
之前他可不这样,她仔细扒拉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别说敲脑袋了,话说得都少,两人全是闷葫芦,之前的相处完全没法借鉴。
但凡她陆小言自恋一点点,她都要怀疑傅北是不是喜欢她了,感觉又不像。
陆小言没谈过恋爱,高中只顾学习了,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傅沉优异的成绩,不想被他甩下去,她拼尽全力在学习,想考最厉害的大学,想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想让爸爸和奶奶都将她视为骄傲。
大学奶奶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悲伤中,更没心情恋爱,倒是有几个男生追过她,她嫌烦,见了都是绕道走,陌生人的微信也从来不加。
以至于虽然觉得他过于亲昵,她也没多想,她哪里知道,萧宁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他没再继续克制。
等他上车后,陆小言才骑车回去,路过汽车旁边时,陆小言忍不住往里看了眼,傅沉恰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也正在看她。
陆小言冲他皱了皱鼻子,才骑车离开。
傅沉低笑一声,靠在了椅背上,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
回到家后,陆小言才发现家里有其他人,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她刻薄的声音,“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大人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住,咋地,你们就任由她胡来吗?你看看,将爹娘气成啥样了。”
陆小言脚步一顿,是大姑陆大美的声音。
王月勤没吭声,这个大姑一向跋扈,仗着嫁得好,也瞧不起娘家,更看不上陆大山夫妻俩,说是颐指气使都不为过。
陆大山却没了以往的容忍,直接站了起来,“小言是我闺女,没啥拿捏不拿捏的,爹娘也不是我们气的,你要是想打抱不平,去别处,不用来我家。”
陆大美不可思议地瞪眼,嘿,还真是跟她娘说的一样,这个大弟真跟换了个人一样,以前哪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脸色有些难看,“你啥意思,赶我走?你以为我多想过来?还不是不想看你和爹娘离了心,好心劝你一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要是你,早休了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另娶了,你倒好,还将她们母女当宝,你看你老了,谁给你摔盆,谁管你死活。”
几个儿女中,她的相貌是最像田桂凤的一个,也生了一双三角眼,鼻子不大,嘴唇有些薄,她之所以能嫁到公社,凭的不是相貌,而是因为她男人是二婚,还动手打媳妇,之前那个媳妇,就是被他打跑的。
陆大美嫁去后,直接给人当了后娘,她并不在乎,她连脾气都随了田桂凤,吃啥不吃亏,自家男人对她动手,她还要嗷嗷扑上去,跟他互殴呢,就没有能让她忍气吞声的人。
她又哪里受得了,一向老实的弟弟,突然对她恶语相向,当即怼了回去,一句比一句难听,“我呸,难怪爹娘说你吃里扒外,狼心狗肺,还真是,为了一个赔钱货,爹娘老子都不要了,白眼狼。”
陆大山一张脸也沉了下来,“一口一个赔钱货,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陆大美气得站了起来,指了指陆大山,“你以为我想来,好呀,都敢撵我了,以后老了病得走不动时,也别他娘的求着我登门,看谁给你摔盆子。”
陆大美气咻咻走了,她肚子争气,可是生了三个儿子,原本见他家盖了新房,想过继给他家一个,如今,嘿,不给个几百块钱,她肯定不干,等着吧,没个儿子傍身,有他哭着求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