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傅北有媳妇,还往上凑,人也不咋地,说不准是瞧不起原身的农村身份,觉得傅北早晚会甩了她,这才往他跟前凑。
如果原身还在,以她心思敏感t的模样,瞧见薛玲,肯定会自卑。薛玲估计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陆小言心思转了转,干脆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前,对薛玲说:“我帮你给吧。”
她掏出粮票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伸手接住了,只要有人给就行,管是谁给的。
薛玲连忙道谢,“谢谢了啊,我吃完饭就回去拿,等会儿还你。”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让一让,想道谢,去一边谢,别影响其他人点饭。”
薛玲吸气呼气,才忍住怒火。
陆小言也算见识了服务员的牛逼,摇摇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薛玲又对年轻人道了声谢,才坐到陆小言身边,“真是谢谢了啊。”
她无比憋屈地看了傅沉一眼,这一刻,愣是把陆小言看顺眼了,她这个唯我独尊的性子,都生出一丝愧疚来,觉得自己不该撬她墙角。
陆小言弯弯唇,“客气啥,出门在外,遇见了就是朋友。”
见她对薛玲这么友善,傅沉反倒是有些不痛快,漆黑的眸子里情绪一闪。
他轻眯起眼,瞥向她,最终却是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吃你的,凉了。”
陆小言瞳仁乌黑,添了抹恼意,瞄了对面一眼,他一大碗面都快吃完了,她才吃几根,好吧,确实有资格数落她。
她低头认真吃面。
薛玲看看她,又看看傅沉,心情更糟糕了。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好么,她以为,她凑上来,陆小言会吃醋,会不高兴,会无理取闹,结果不高兴的却是狗男人。
她真是服了,第一次这么郁闷。
薛玲的面也到了,说来也巧,邻桌竟然真的吃完离开了,薛玲端着面,坐到了邻桌。
不管咋样,票肯定要还给她。
薛玲吃得还挺快,一吃完,她就看向了旁边,陆小言也刚吃完,小姑娘一脸满足,还意犹未尽地端起碗,喝了口汤,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一贯对人冷淡的傅沉正宠溺望着她,眸中是星星点点的笑。
艹。
薛玲简直牙疼,她来不是为了看他们秀恩爱的。
她嫉妒的眼神,太过明显,陆小言一扭头,瞧了个正着。
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还是让她再死心一些吧。
陆小言弯弯唇,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傅沉对面,挽住了他的手臂,亲昵地靠在了他肩上,笑着对薛玲说:“我们还要去供销社,先走啦。”
傅沉甚至没道别的意思,直接和她离开了国营饭店。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薛玲自虐地追了出去,内心无比憋屈,对陆小言说:“我还没还你粮票,一会儿我也要去供销社,你等我一下。”
说完,竟是没再看傅沉,直接离开了。
等她走远后,陆小言松开傅沉的手臂,笑着说:“我聪明吧?帮你解决掉一朵桃花,怎么犒劳我?”
她笑容透着小小的得意。
傅沉哼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情绪,抬手想揉一把她的脑袋,目光触碰到她的丸子头时,手下滑,捏了捏她的后颈儿,那句“傻不傻”在舌尖打了转,又咽了下去,“想要什么?”
陆小言脖颈痒痒的,躲了一下,被他的大口气震惊到了,就仿佛她想要什么都成。
啧啧啧,他工资都上交了,兜里哪儿还有钱?
陆小言狐疑地看他,“你难道还有钱?”
傅沉笑了笑,他身材高大,五官立体,平时总是显得很成熟,很稳重,这一刻,才让人想起,他也不过十八岁,“你猜。”
陆小言才不要猜,“那你给我个冰棍吧,买绿豆的。”
傅沉:“太凉了,换一个。”
哼,肯定是买不起,算了算了,还是不剥削他啦。
来到供销社门口时,李姐竟然已经到了,她将毛线递给了陆小言,布料她则拿了回去,会帮着做一件外套。
将毛线抱到怀里后,陆小言才有些开心,她说:“可以织两件毛衣,我和娘各一件,你兜里的票,再加上李姐给的这张,给咱爹再买一件棉毛裤吧,你的工装厚实点,还能坚持一两个月,咱们再努努力,到时看看能不能再换点,我多画两幅画,你也拿去厂里换个试试,如果能换到布票,就给你买一个棉裤。”
傅沉喜欢听她的碎碎念,“我不用,工装很厚,我不怕冷,到时给你添一个外套。”
陆小言心中暖暖的,“再不怕冷,也不能穿单衣啊,这事听我的,以后布票多了,再给我买外套。”
此时的薛玲已经跑回了家,瞧见她,她妈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个死丫头,让你去买盐,你买到茅坑里去了,锅里的菜都炒干了,也不见你的人影,这么大个人了,每次都指望不上,像话吗?”
薛玲本就烦着呢,也不想听她念叨,摔上门,就回了自个屋。
“嘿,这死丫头,上两天班,翅膀真是硬了。”
薛妈妈还想再数落几句,就见她一阵风似的跑走了,“跑啥跑,又去哪儿,锅里给你留着饭呢?还吃不吃了?这丫头最近咋回事?疯魔了一样。”
她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状,说了一句,“行了,你少说两句吧,估计是有啥事。”
“她能有啥事?让去相看也不去,都十九了,也不知道想啥呢。”
薛副主任倒是听说一点消息,他摇摇头,“小年轻,哪个不吃点苦,不撞点南墙不会老实,她这性子,也该有人收拾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