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勤肚子不争气,陆小言又是个女娃,她凭啥不能打骂她们,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见她不服气,陆建良脑壳都是疼的,语气也重了一分,“不想结仇,你就消停些吧。”
田桂凤不高兴,“消停消停,我都消停多久了?也没见他们念咱的好,送个饺子,味道还不对,说的送肉也没送,饭都快吃完了,也没见个肉星子。”
陆建良又让小林认真重复了一下陆小言的话,听完,叹息一声,“她只说先送饺子,又没说会送肉,上次闹得那么僵,不送也正常。”
小森一听肉没了,筷子一甩,顿时闹了起来,“她凭啥不送?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他嚷嚷个不停,刘蓉将人抱到了怀里,“哎,小森乖,吃个饺子,饺子里有肉,不是所有的都难吃,娘包的就很好吃。”
小森蹬腿,“难吃死了,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吃肉,你们给我弄肉去!我要肉!我要肉,我就要肉。”
谁不想吃肉,陆二山都想吃,一想到陆小言那十斤肉,他就嫉妒得发慌,一时更后悔分家的事了,要不是刘蓉提了分家,现在这十斤肉肯定是他们的。
他们损失的何止是肉,还有那么多工钱,陆二山都有些恼上刘蓉了,要不是她瞎出主意,也不会闹到分家的地步。
见小森蹬得桌子都晃了晃,汤也洒了出来,他板着脸斥责了一句,“孩子闹腾,不会哄哄吗?”
刘蓉也委屈啊,大过年的,她实在不想吵,在小森耳边说了句啥,小森顿时眉开眼笑的,跑去了她屋里,小林一见,也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
拿两分钱将两个孩子哄好后,刘蓉才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她得了十斤肉,咋地也应该孝顺咱一半,要真是一毛不拔,吐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哪有眼里没老人的?”
田老太也觉得她应该送,“那就再等等,说不准会送。”
陆建良和陆二山却没那么乐观,大队里的人可不会站他们立场上,就算她不送,大家估计也不会说啥,毕竟当初是他们提的分家,田桂凤还因为钱被分走,没给他们好脸色,被褥都没让拿。
说句难听的,等于直接将人轰走了。
陆二山一时又有些后悔,后悔没拦着点。
陆建良同样后悔,平时老太太打人打得狠时,他都会拦一下,上次闹分家,有些迁怒他们,气陆小言算计那笔已经上交的钱,就没阻止,谁知道不仅傅北醒来了,她这个黄毛丫头还变得这么出息。
一家子都在后悔。
哎,要是没分家,这十斤肉他们得吃多久啊。
田桂凤还盼着陆小言将肉孝敬给他们一半,结果直到晚上人也没来。她一张脸黑如锅底,“我去找她这个不孝女算账!”
陆建良心中也不是滋味,却也清楚他们一家子已经没那么好拿捏了,他忍住难受,继续劝道:“那丫头硬气着呢,找也没用,万一真断了关系,以后估计连医药费都拿不到,真生病了,总不能让二山一个人承担吧?还是消停些吧,想想该怎么缓和关系。”
刘蓉悄悄撇唇,缓和缓和,就知道缓和,也没见你们真缓和了。她宁可田老太去闹,让人都知道陆小言的不是。
这会儿她也没说话,等陆建良回自己屋后,她才状似不经意感慨一句,“大过年的,得了肉,也不知道孝敬长辈,让人知道一准儿会被戳脊梁骨,这丫头还真是不在乎名声。”
田老太哼了一声,她既然t能耐,最好让大家都戳她脊梁骨,骂她不孝。
刘蓉又叹息一声,“谁家没个老人,如果年轻人都这么不孝,日子还怎么过?”
田老太深以为然,这些个老不死的都该站在她立场上,谴责陆小言。但凡大队里的老年人团结一些,陆小言就不敢这么嚣张。
田老太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知道该怎么拿捏她了,顿时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不是就陆小言那死丫头会装可怜。
她田桂凤也会。
她我行我素惯了,如今疼爱的儿子,又成了小队长,这会儿多少有些膨胀,如果逼得陆小言低头,老头子肯定也会高看她一眼。
田桂凤顿时美滋滋说:“看我怎么治她。”
刘蓉心中得意,面上却劝了一句,“娘,您可别胡来,别事闹大了,爹不高兴。”
田老太嘴硬地哼了一声,“他不高兴啥?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闹吧闹吧,您尽管闹。刘蓉如今连田老太都怨上了,甭管她丢人,还是陆小言丢人,她都觉得畅快。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婆婆多坏,她到时再哭诉哭诉,说不准还能挽回点名声。
婆婆和儿媳妇本就是天敌,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刘蓉可没半分愧疚。
此时的陆大山已经提出要走了,他知道闺女怕冷,趁天上还有太阳,正暖和,就提出了离开。
陆二美还说:“时间还早呢,回啥,晚上再走吧,菜都没吃完,热热,晚上还能吃一顿。”
陆小言笑了笑,“小姑,我爹是怕我冷,那我们就不坐了,左右离得近,以后还能再来。”
陆二美没再拦,“成吧,那就以后多过来。”
孩子们都很舍不得,尤其是小磊拉着陆小言的手,舍不得离开,小阳是个小学人精,见哥哥黏着姐姐,他也黏,红着小脸,搂住了姐姐。
陆小言笑得不行,说:“不然趁放假让孩子去我家住几天?正好新房面积大,住得下。”
小磊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想去姐姐家。
这年头就算有房子,也没多余的被子呀,陆二美也清楚这一点,孩子们去了,就只能和他们挤在一张床上,晚上少不得要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