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的黑化阴湿修罗场(90)
奈苗开始激烈地喘息。
她没有休息多久,第二次开始了。比上次更剧烈很多。这时奈苗才知道,原来那让她承受不住的力度已经算的上是温柔。她发觉自己有些失控,意识逐渐迷离,恍惚间觉得自己握着什么温热的东西,睁开眼,看到那是未泽的手,眯起眼,恍惚之中又觉得是温腾腾的断肢,支离破碎的精神体,某种正在悲鸣的生命哀求着向她道歉——那应该只是她的错觉,奈苗想。
她躺在未泽的怀里,享受着真正的快乐,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安静下来,余韵还在心中久久不散。未泽仍然亲吻着她,这天晚上他们吻过太多次,落在她全身各处,让她过分迷离的亲密和宠溺。
奈苗有些困倦,很想就这样缩在他的怀里睡去,她也这样做了。如果这样睡过去,那会难得做一场好梦。
未泽将她抱起来,缓步走向他们的卧室。
巨猫蹲在门口,餍足地舔舐它的爪子。奈苗似乎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得睁开了眼,然后,她便僵住了。
屋子角落里,零零落落三个身躯被绳子紧紧束缚着,堵着口鼻,绝望地挣扎,像几只半死不活的扭曲的虫,身下一片狼藉,哭出的眼泪,失禁的液体,浸满地毯的汗水。他们的精神世界已经被撕碎了,残缺的理智不足以支撑他们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活着,唯有一双双眼还睁着,透露出一些恳求。他们齐齐地望着奈苗,努力地挪动着身体,表达最后的诉求。
奈苗起初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做梦。
未泽将她抱到床上,递给她一把枪,摸摸她的头,说道:“结束他们的痛苦,好吗?”
奈苗呆呆地望着他,那时她的大脑停止运转了,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就这样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将她的拇指扣在扳机上,听他说道:“战斗的最后一步,处决。”
复仇究竟是噩梦,还是好梦?如果她感到了快乐,那这应该算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吗?如果她没有什么悔过之意,如果扣下扳机的瞬间她忽然察觉到一丝快意……
奈苗看着他将一切清理好。她发现他们身上绑着粉色的丝带,在背后打成了蝴蝶结的形状,所以,这是一个礼物。
新婚礼物。
新婚的前夜,她赤裸着身子在床上抱着枪,枪管尚有余温。巨大的落地窗外,她的未婚夫正在埋尸。这个场景她想过一万次,也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
奈苗觉得他真是恐怖,过了这么多年,那个杀人计划还是可行的。
“为什么?”奈苗问道。未泽刚刚走进屋,脱掉了沾着血迹的外衣,慢条斯理地洗过手,他说:“你不是划掉了他们的名字吗?”
她的确在名单上划掉了他们的名字,那是因为她害怕他杀死他们。
奈苗端起了枪,将枪口对准未泽。未泽微微一愣,随即冲她微笑起来,说道:“不开心吗?”
奈苗摇了摇头,又把枪丢到了一边。她只是想知道,那种快感到底来自什么,只是想知道最恐怖的是未泽还是自己。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复仇当然要亲手来了。”
屋里还有着血的味道,真是讨厌。
奈苗没有睡,天慢慢亮起来时,未泽还睡着,她想要起身,被未泽一把抱进了怀里。他半梦半醒地问她:“不开心?”
他又这样问了,好像她现在应该很开心似的,好像他很在乎她是不是开心似的。奈苗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一点都不。”
她在屋外走了很久,听到逐渐响亮的鸟鸣声,有风吹过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襟还没有系上,但这似乎没什么所谓。昨晚感到的快乐已经变了样,所有的羞赧,喜悦都和那几声枪响绑定了关系,都和她恍惚间触摸到的被撕碎的精神体成了一样的事。她继续走着,走着,跑起来,不知怎么回事,神经质地轻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感觉很想吐。
很兴奋,很想吐。
事后回想起来,她那时并想要逃婚,她只是想离那个地方远一点,因为只要待在那个房间里,只要待在未泽身边,她就会搞不清楚。会搞混快感和悲痛,搞混恐惧和喜悦。会很迷茫。
奈苗捂着胸口,巨猫盘旋在她身边,这一晚上都没离去。她转过身,看向那座高高耸立的白塔,无论离得多远,雾气多重,都可以看到那个白色的尖。她听到猫对她说,去那里,最高最高的地方,你想要的都在那里……
老师还没有来找她呢。
奈苗忽然想到这,茫然的眼也就亮起来。如果老师不来找她,她就去找老师好了。她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但就是知道老师应该和猫在一起,毕竟猫也这么说。如果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察觉到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快要井喷而出——那就去那里吧。坚定地去那个方向,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等找到了老师,老师那么厉害的人,一定可以解答她的困扰。
……
“军长,暗双说有事汇报。”
灰蒙蒙的太阳照着污染物,营帐,和树荫下休息的未泽。他半睁开眼睛,瞥了汇报的士兵一眼。士兵微微颤抖,不自禁地缩着身体。
这几天他只睡了几个小时,身体十分疲惫,但接连的战斗又让他十分亢奋,得以继续处理一切事务。他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暗双是前段时间刚疗愈成功,重返前线的天才哨兵。因为能力出众,未泽特批将他归成自己的直属下级,要他直接去带另一个前线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