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沦陷「先婚后爱」(95)
姜伊不挑食,胃口也不错,看到这一桌子菜,前几分钟前的埋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霍斯舟,”吃到最后一口,姜伊想起什么,搁下筷子,对霍斯舟说:“等太阳小一些了,我要出去一趟,你让他们不用准备我那份晚饭了。”
霍斯舟静静地喝了口水,说:“你出去,那我呢?”
“我是要给莎莎去选礼物,你不会感兴趣的。再说了,”姜伊托着脸,说,“你是伤者,当然在家了,是吧?”
霍斯舟放下水杯,道:“拒绝。”
姜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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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他们出门了。
来阳沂已经将近半个月了,但姜伊和霍斯舟还没怎么在这边好好玩过。
后面霍斯舟手受伤后,虽然有时也会在附近转转,但是姜伊也没什么玩的心思。
在阳沂的这些天,给她的感觉格外的熟悉。
就像她第一天来时,趴在沙发上对霍斯舟说的,很像他们以前的恋爱时期。
两个人的世界,静谧而柔和的时光,没人打扰。
早晨一起醒来,晚上相拥入眠。
姜伊甚至有一种他们根本没有分手的错觉。
说要给费莎带礼物,但费莎其实并不缺什么,这份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
霍斯舟驱车,他们来到阳沂中心广场,在商场中,姜伊就没有过空手而归的先例,她逛了一圈,先是按照费莎的喜好,给她挑选了几份礼物,自己也毫不客气地买了一堆。
霍斯舟全程陪同,但只做递卡这一件事,期间走到一旁接过两通时长很短的电话,偶尔打破沉默开口,也是在姜伊的选择困难症开始犯,然后求助性地抬眼看向他之后。
他仍旧是递卡,说:“都要了。”
由于这些都是由店员安排,直接送到住所,所以实际上姜伊并没有太多购物的实感,唯一的实感是她渐渐感到腿酸了,这才停了下来,和霍斯舟出了商场。
日落时分,她坐上车,等她低头系上安全带,霍斯舟这才启动车子,转着方向盘,轻车熟路地驶进主干道。
阳沂面积并不大,但从商场回到住所仍要一段时间,车内安静得出奇,姜伊坐在副驾驶,微微侧过脸去看他。
霍斯舟就这么当了一下午的陪买员。
霍斯舟这个人,边界感很强,若不是商业行程,他几乎都是自己驾车,这一点,在三年前时尤为明显。
明明带了司机去巴黎,但每次来接姜伊的时候,她跑过去,车窗落下,她只能看见驾驶座的他。
他开车很稳,并不急躁,即使是她提出分手的第二天,她从他的住所离开,清理走她的全部痕迹,回去的路途依旧是平稳没有颠簸的,速度也并不快,甚至算得上有些缓慢。
平时堵车才需要四十分钟的距离,那次一路畅通无阻,却开了将近一个钟头。
“霍斯舟,”姜伊心中涌出一些冲动,她将它压下,这份冲动又演变成另一种婉转迂回的表达:“这些年,你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红灯。
霍斯舟踩下刹车,面不改色,但骤然停下带来的推背感却比以往要急促几分。
他握紧方向盘,转头看向她,皱眉:“你说什么?”
“就是,喜欢别人啊,”姜伊被他看得有几分心虚,说,“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更何况,如果想发展一段感情,有时候连三个月都用不上。
霍斯舟眉头缓缓松开,他看着她,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呢?”
姜伊立刻正了正神色,不再被他套进去:“我是在问你,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又不是一定要你回答。”
霍斯舟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目视前方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直到它跳动成一抹绿色。
车辆向前驶动。
姜伊不抱希望地转过头去,因为这个突兀的问题,她有点儿不太自然。
眼前景色又开始变幻,忽而间,霍斯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没有。”
他扔下这两个字,待姜伊诧异地看向他,霍斯舟的第二句话也随即响起,平淡地陈述着:
“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第二个你玩。”
橙色的夕阳透过车窗落在他的眉眼,车辆向前行驶,夕阳被截成窄窄的一片,像一张张往反方向翻动的书页。
她微微扩大的瞳孔,被这一抹橙阳填满,灼烧。
直到她难以直视,姜伊扭过脑袋又一次看着窗外,她却无心再看车窗外边的风景,弯着眼睛笑起来。
“我也没有。”
她说。
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她想确保他能听见。
她没有再看他,只是感觉到话出口的下一秒,窗外的景色迅速拉离,车速仿佛失控了一瞬,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恢复如常。
又安静了十分钟,姜伊开口:“我饿了。”
霍斯舟看了看路况,道:“还要十分钟。”
“不想回去,”姜伊盯着窗外,远处就是熟悉的沙滩,“就在外面吃嘛。”
“好。”霍斯舟没什么所谓。
将车停在合适的地方,两个人就下车了。
又是这样美的夕阳。
红日被海平线吞掉了一半,深邃的橙红自海面的尽头向上延伸,浓重的颜色越来越薄、越来越透,一直到天空原始的颜色无所遁形,好像一笔被晕开的水彩颜料。
姜伊和霍斯舟并肩走着,她也没想好究竟去哪里吃,只是以前过来时,总能看到这边有许多特色餐厅,但是从来没机会进去过,霍斯舟注重格调内涵,以及隐私性,用餐基本都在单独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