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于深秋(102)+番外
“我有点困,明天早上九点,我带你去玩,不要赖床,别让我等太久,晚安,宿迟。”
....
宿迟又做梦了。
梦到许诺压在他身上,用她特有的、看猎物般的目光,紧紧锁着他。
平时所表现出的温柔、明媚、乃至骄纵和傲慢,只是她零碎的一角。
她野心勃勃,视宿迟如玩物。
她用精心包装过的铁链将他束缚。
她高高在上,将宿迟踩在脚下,俯视着要求男人为她俯首称臣。
“想解脱吗?求我。”
宿迟求了吗?他记不清了。
只知道,大清早爬起来洗nei裤事情已经在短时间内发生了两次。
天色刚蒙蒙亮,宿迟无奈地坐在床边,窗户上晾晒的衣物随风摇曳。
明晃晃地提醒他:猎物如不殊死一搏,很快就会死在猎人枪下。
不知静坐了多久,太阳升起,暖洋洋地从窗口洒下几率金辉。
他有些疲惫地闭眼,走向浴室。
洗完澡,荒唐地挑了身最好看的衣服,在镜子前打理好头发。
与其说是准备陪许诺去玩,不如说他囚于笼中,向死而生地送上门给她玩。
可是走到客厅,管家说许诺还没起床。
....
宿迟等在客厅,等待猎人睡眠充足再来玩他。
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被自己贱笑的。
-
十点多,许诺才活力充沛地下楼。
素面朝天地穿了身简单宽松的休闲装,长发散散地低挽着。
“早啊宿迟,你今天真漂亮。”
宿迟无言,继续安静看书,等着她吃早餐。
漂亮这种词为什么会形容他?
根本不能细想,因为不用细想都知道,她在夸一只开屏的花孔雀,顺口用了这个词而已。
“你吃了吗?”
“......”
“好没胃口,我就吃点吐司和牛奶吧。”
“......”
“别说,最简单的东西总是能轻易拯救我的味蕾。”
“......”
“好乏味,好喜欢,跟死了一样。”
“.......”
宿迟怀疑她还是没睡醒。
-
许诺带他来到一片辽阔的草地,一望无垠,乱七八糟的花落得遍地都是,两旁却树木葱郁。
一片绿中,夹杂着几棵鹅黄的银杏树。
风很大,吹乱了她松松系的长发。
也吹乱了他大概算精心打理过的碎发。
“知道为什么想带你来这里吗?”
“为什么?”
“你的眼睛很孤独。”
“.......”
女孩的声音迎着风,比高挂的太阳更像新生的朝阳。
“我看了你的书架,宿迟,什么百年孤独,什么唯有孤独永恒,什么虚无主义,我们都是真真切切的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
“吃喝玩乐不等于虚度光阴,吃苦耐劳也不等于意义非凡,发呆、看星星、观日出日落,活在当下才是永恒。”
“你看这片旷野,枯萎凋零的花,葱葱郁郁的树,被踩得半死不活的草,它们互不相干,又相生相惜在同一片土地上。”
“感受独孤固然快乐,如果偶尔会觉得一个人没那么开心,你不妨敞开心扉,让我走进去。”
说到底,她还是带着目的。
女孩踮起脚尖,再度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没有解释,她奔向那片旷野。
草木清香撞了满怀,她迎着风跑得很快,乱舞的发丝闪耀着金光。
烈阳不及她刺眼。
声音从很远处传来:“我会把我埋葬在风里!”
耳畔风声消弭。
心脏的位置被猎人一击即中,鲜血淋漓。
他来不及去想,三天前,自己仍旧对这个女孩抱有极大的恶意,那些恶意来自骨子里的卑劣。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
许诺可以走进他的心房,但是那颗贫瘠的心脏留不住生命力旺盛的玫瑰。
她只会毫不客气地种下一片荆棘丛,任由他自生自灭。
宿迟用指腹轻轻触上被她吻过的肌肤,视线长久地生长在她的背影上。
甚至听到了血液擦过耳膜的声音。
他完了。
第91章
落日轻旋,初雪未至,深秋的浪漫与冬日来临前的静美在指尖轻轻交织。
十一月一日,是个周六,也是许诺的十六岁生日。
在国外念书的两个哥哥特意回来为她庆生,朋友也很早就带着礼物到家中来。
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在客厅里聊天。
“哎,宿迟人呢?”盛之语扫了一圈没见到人,问许诺。
朋友惊讶:“宿迟住在许家啊?那小诺怎么还追得大张旗鼓,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盛之语:“别管了,她纯倒贴。”
许诺不乐意了:“别叽叽歪歪,小点声,别让我哥听见。”
她去敲宿迟的房门,把人喊出来。
两位哥哥正好从楼上下来。
这是宿迟第一次见到许谦南和许谦言,许谦南十九岁,已经西装革履,气质非凡。
许谦言和他一样大,今年十七,脸上总挂着散漫的笑。
他们的眉眼和许诺很像,但是骨子里透着一种无形的凉薄与矜贵,比女孩更甚。
许诺站在宿迟身边:“宿迟,叫人,这是大哥,这是二哥,你跟着我喊就行了。”
宿迟微微颔首,掩饰着紧张:“许大哥,许二哥。”
许谦南浅笑点头,没有想多说话的意思。
许谦言哼笑:“别加许了,跟喊老大哥似的,走呀,出发了,游艇准备好了。”
一群人笑谈着出门,留宿迟和许诺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