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于深秋(26)+番外
什么都有,什么都不需要。
想要的,她自会争取,可来这一趟又是为什么?
最后,她轻轻呢喃:“那就祝你我岁岁平安吧。”
宿迟垂下眼,嗓音清冽干净:“嗯,岁岁平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笑,二人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马褂的中年男人,体型肥胖,眼神温和。
主要是,认识。
许诺微微敛眉,唇角却勾起笑:“这不是我李叔吗?您怎么在这儿。”
李胜摇摇头,燃香三拜后和两人一起走出去时才说:“做生意亏了,差点倾家荡产,来道观静静心。”
鹤归站在古老的桢楠树下,闻言回头:“他在这儿住大半个月了,险些威胁发福的地位。”
“发福是?”
鹤归指了指在远处扑飞虫的黑白狗。
几人笑了下。
李胜背着手,气质是经过大起大落洗涤后的平和。
许诺问他:“李叔,我怎么没听说这么大事。”
李胜和许父交好,两家没有利益冲突,早几年跟亲兄弟似的,经常上门做客,许诺对他还算熟络,连宿迟都见过他两次。
他摆手,望着绿葱葱的院子大树:“小事,都是小事,不想干了,想找个地方安心养老。”
鹤归突然把宿迟喊走,他看了许诺一眼。
许诺点了下头,他才走过去。
李胜便带着许诺到一旁喝茶,打趣说:“看你不累,他倒是出了汗,身体行不行啊。”
许诺:“因为他负重前行,背我上来的。”
李胜:“哈哈哈哈哈,小诺还是爱折腾人。”
他轻车熟路了,应该经常在这围炉煮茶。
“那小子,是你爸之前资助的小孩啊,我前段时间还听你爸提他,老许慧眼,资助了个风头正盛的科技新贵出来。”
“他和我爸经常联系么?”
李胜:“知遇之恩,不记才不应该,但他给许家提供了不少技术上的支持,都是无偿的,非要算,老许赚大发了。”
许诺笑笑。
聊了会儿生意上的事,李胜说他前段时间想干票大的,被老美的集团打了个措手不及。
“赔了多少?”
“两千来万吧。”
许诺放下心,弯眸轻松地靠在编织椅上:“才两千万,李叔,对你来说不就是听个响的程度?说得倾家荡产那么严重。”
李胜摆弄着茶,摇了摇头:“不在于赔了多少钱,年轻一代人才辈出,一个比一个狠,胆子又大,眼光、能力、野心、魄力,一样不少,我是服老了,玩不过。”
他看了眼宿迟刚刚离开的方向,闲闲靠着椅子叉着腿坐:“就那小子,新晟刚起步那会儿,你不知道多狠,甩个小水球就敢去撞飞船,怎么着,飞船真被他给撞倒了。”
许诺不在国内,接触的圈子都对她知根知底,真没人在她面前提过宿迟,也就什么都没听说过。
来了兴趣,没有追问李胜,只说:“李叔,你年轻时候的战绩放现在谁看了不赞一句天生做生意的料,您现在就是赚够了,不想再争,不然有那些后辈什么事。”
李胜被她两句话就哄笑,点了点她:“你啊,打小嘴甜,不说这个,你和宿迟什么关系?”
拐角处,宿迟回来找许诺。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放慢了脚步。
——“什么关系您看不出来呀?”
李胜说:“以前在许家就见你两感情不错,怎么着,回来旧情复燃,不和贺家联姻了?”
“.....李叔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以前感情不错?”
“你们早恋的事一点不避人,真当爹娘没眼看啊。”
许诺哀嚎一声:“我以为藏得很好呢!”
李胜笑了几声:“不过我还是比较看好你和贺家小子,宿迟虽然不错,可惜脚跟还没站稳,更没有家族支撑,婚姻上,理智抉择为好。”
第24章
许诺不喜欢听长辈说这些话,面上没表现,笑意不减地打着哈哈:“和贺家这事八字没一撇呢,老爷子怎么到处说。”
“你和贺家小子门当户对,他人品没得说,有什么不好。”
李胜一顿,“主要是,你爷爷想回国发展,中国人嘛,落叶归根,外头挣了钱,合该往家里送。”
早些年,老爷子借着契机把出口贸易做大后直接在英国安了家,风生水起几年开始趋于平淡,难以更上一层楼,甚至在英国高官的变动下,有下沉的风险。
索性见好就收回来算了。
面对外人,许诺没有直接反驳:“不急,再考虑考虑。”
几米之隔。
宿迟微仰着头,望着远处一棵长势特别好的银杏树。
他想着鹤归刚刚说的话:“对幸福的渴望太过强烈,痛苦就油然而生。”
怎么才能幸福?
宿迟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他偏执、封闭、无法接受新鲜的事物和人。
注定要痛苦。
他转身离开。
-
许诺和李胜聊了挺久也没见宿迟回来,告辞他跑去找人。
在道观转了一圈,看到宿迟躺在后院的摇椅上晒太阳。
姿态是少有的慵懒松散,眼眸阖着,双手搭在两旁,长腿微微岔开。
发福在一边懒洋洋蜷着。
许诺看到穿过树叶的斑驳光影落在他黑发上,闪着细细碎碎的光,带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毫无违和得快要和此处融为一体。
....挺适合当道士的。
许诺幻想到他穿道袍,被别人喊小师叔的模样......
....戳她性癖。
难怪会喜欢他那股子禁欲感,许诺终于对自己的情感有了个准确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