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与飞鸟[先婚后爱](79)
看到这个场面,庄淙也在偷偷感叹。
因为走到如今这一步,两人都清楚,不会再有办婚礼的机会。
回忆的泡沫被鞭炮声震破,骆嘉站在路边,看着婚车缓缓驶离,鞭炮声渐渐远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她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心里却依旧有些恍惚。
庄淙站在她身旁,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婚车,神情有些复杂。
“回去吧。”他轻声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嗯。”
骆嘉刚转身,庄淙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袋子:“你要的视频在这个u盘里,另外,我擅自作主还要了淮海东路的视频。”
骆应晖就是把车停在淮海东路的路边对常景殊拳打脚踢,被他路过撞见。
“谢谢你。”
“我不想要口头感谢。”他歪着头挑眉,“我教过你该怎么做。”
“都麻烦让一让,一会给新娘让个路!”
骆嘉低头发现自己踩在红毯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骆老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至于忘了吧。”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想来看新郎接亲的人。
骆嘉犹豫了片刻,往前走了半步踮起脚尖,手臂慢慢环上了他的腰。
同时,身后有人喊起:“新娘来了!”
礼炮发出’碰‘地一声,五彩的亮片和彩带在空中绽放,洒向周围的人群。
那一刻,他们相拥在一起,竟也意外沾上了这份幸福的洗礼。
————
分开后,两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联系。
真如骆嘉说的那样,看谁能耗过谁。
她抽空去了趟医院想咨询心理问题,前台护士告知了医生只有一三五的上午坐诊,并且需要提前预约。
这周五的早八被秋季运动会冲掉,骆嘉约了一个号。
医院的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想逃,骆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医院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深秋的风裹挟着凉意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她抬头解开大衣纽扣,却觉得呼吸依然不畅。
“11章
号,骆嘉。”
护士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骆嘉猛地抬起头,心脏随着叫号声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举起手答应:“在这。”
门诊的门虚掩着头除一线光亮,骆嘉站在门口犹豫半天,脑子里一直在‘走’还是‘不走’间徘徊。
“咚咚——”
“请进。”
骆嘉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诊室里很安静,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痕。
“坐。”医生是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声音温和平静,骆嘉的心情平稳了不少。
医生和蔼的笑了笑:“怎么了。”
骆嘉攥紧了衣角:“我从一个月前开始怀疑自己可能在心里方面出了问题,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抑郁症,所以想来咨询一下。”
“出现了什么问题。”
“失眠睡不着,噩梦不断,白天也会胡思乱想……”
“能说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父母的事情……”骆嘉深吸一口气,把家庭变故和这么多年自己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
医生听完嗯了声,低头看了看病例:“老公没陪着你来吗。”
“我们在准备离婚……”
医生愣了下,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骆嘉机械般的点头摇头,那些问题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剖开她试图隐藏的伤口。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忽又不真实。
“我们来做个量表测试。”医生递过来一张表格。
“你是否感到情绪低落?”
“是否对以前感兴趣的事情失去兴趣?”
“是否感到疲惫无力。”
“是否有自杀的念头。”
突然眼泪涌上来,骆嘉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慌忙低下头不想让医生看见,快速地填完了表格。
医生仔细地看着表格,骆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她安静地坐在那,像一个在等待审判的囚徒。
“根据你的描述和测试结果,初步判断是轻度抑郁,我的建议是进行药物治疗,并配合心理辅导……”
骆嘉呆滞地点点头:“医生,药都是有副作用和一定依赖性,我没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严重到需要用药,也不想把自己判定为抑郁症患者。”
医生知道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心里话。
“是这样的。”医生抬起头,换了一个坐姿,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专注,“抑郁症就像是一场重感冒,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因为你太脆弱。是我们的大脑里有一种叫血清素的物质,当它的水平过低时,我们就会感到情绪低落、疲惫或者失眠……”
医生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但我们可以通过药物手段和心里辅导来调节血清素的水平,就像治疗感冒一样。”
骆嘉走出诊室时,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走廊依然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想吐。
她站在垃圾桶前,摊开手里的处方单,毫不犹豫地把它撕掉。
她不想被标有患抑郁症的标签。
“骆嘉?”
骆嘉猛地回头,愣住:“大大。”
袁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身后,突然再见,双方都很尴尬。
“生病了?”她出于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骆嘉摇头:“小感冒,来开点药。”
袁梁手里一手拎着纸尿裤,一手是婴儿用品,骆嘉一下反应过来:“关允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