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来的男人他突然行了(40)
笔身修长,尾端圆润,尾部和笔帽各嵌了一枚巨大的宝石,考虑到握笔的姿势,沿着笔身的线条,凌乱却有美感地装点了不同切割形状的珠宝。
笔身坚硬,因宝石密布而格外不规则,若在皮肤上直接滑动,极易造成划伤。
作为一件精致贵重的物件,其收藏价值远大于实用价值,但若另做他用……倒是一件很趁手的工具呢。
“季承煜!”白茶推门的动作都带着不小的怒气。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滴滴”两声上了锁,感应处幽幽亮着一抹红光。
季承煜把玩的动作一顿,钢笔脱手掉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他抬眼望过来的时候,眼眸深处像沉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白茶脚步一顿,内心要狠狠算账的嚣张气焰当即下去了一半。
不对啊,我心虚个什么劲?
随随便便和别人订婚的又不是他白茶。
“季承煜,”白茶走到他面前,双手扶在桌上,隔着桌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听说你订婚了?”
季承煜冷眼瞧他,料想他这怒火是因为攀附不上自己这棵年轻粗壮的大树,不得已要委身一个风流博浪的老头子,所以心生不满,来这闹上一闹说不定还能换取一个回心转意的机会。
这样的路数他见过太多,白茶并无任何稀奇之处。
“不错。”季承煜点了点头,“所以你贸然闯进季氏,就是来确认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
白茶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内心怀着的那一丝微弱的期冀摇摇欲坠,撑着桌面的手几乎要在在紫檀木的桌面上抠出一个浅坑来。
“你既然要和别人订婚,为什么还要对我、对我做那种事情?”
白茶脸上又惊又恼的伤心神色不似作假,季承煜无动于衷地打量他破碎的眼神,内心估算着今晚这双眼睛要哭出多少水分来。
“有什么影响?”季承煜像个冷酷的君王,“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的婚事?如果没猜错的话,白茶,在我们的协议里,乙方无权置喙甲方的任何决定,你违规了。”
“……违规?我违规了?”白茶怔怔道,“我以为你不会……”
他的心口像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有冰冷的风住在里面,“呜嗷呜嗷”凄厉地叫着。
一滴泪水从眼尾坠下。
白茶静心算计过的弧度都成了纸上废文,季承煜伸出手,那滴沉重的,未按照完美弧线经过脸颊和下颌的泪珠就被一双皮革手套完好地盛在了掌心。
原来真正伤心的时候,只需要一滴眼泪足矣。
季承煜掌心一颤,五指蜷缩了起来,那滴泪就只留下一道不明显的湿痕,很快消失不见。
白茶恶狠狠地抬手蹭过眼尾,擦掉了眼泪,瞪了那椅子里仿佛事不关己的男人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季承煜淡淡道。
白茶才不会听他的命令,伸手就要去掰门把手,但那门不知何时上了锁,无论他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他转过身倚着门板,嗓音沙哑却还要强撑着一口气提要求:“开门,我要回家!”
季承煜从椅子上站起来,安静偌大的办公室里,皮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一步,一步。
男人不疾不徐地靠近,直到把退无可退的少年逼到紧贴门板,然后惊恐地蹲坐下去。
季承煜这个样子好像要吃人的大魔王。
白茶心肝乱颤,这是季氏总部,外面都是姓季的走狗,手机也被对方掌控,连紧急拨号都绑定的是男人自己的手机,哪里还有求救的机会。
他从走进这间办公室开始,季承煜就没打算让他出去。
季承煜在他眼前站定,弯下腰,伸手抚摸他头顶翘起的乱毛,语气是一种近乎诡异的温柔。
“我是不是对你说过,在我的地盘,只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才能自由进出。”
“茶茶,我说过的话你没有放在心上?”
是疑问句,但主人并未慷慨地给出申辩的机会,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已经给白茶判了死刑。
“不乖。”男人说。
白茶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简短的判词,不可自抑地发起抖来。
贴着男人掌心柔软的发丝像不能忍受那样,可怜兮兮地颤动,季承煜伸手将它压紧了,轻轻摩挲着白茶的头皮。
电流一般的酥麻顺着天灵盖直入心肺,白茶跌坐在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对他摇头:“不、不是……”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知道的,对吧?”
男人的手臂不可撼动,少年蹲坐在地的姿势也使不上力,轻飘飘地推拒比欲拒还迎还要撩人,白茶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只小小的奶猫,被他一只手握着,就只会发出求饶似的小声哀叫。
那只手离开了他的头顶。
白茶紧张地盯着男人的动作。
季承煜甚至对他挑眉笑了笑,把手伸到白茶的面前:“帮我解开。”
解手套就是要做那种事情!
白茶要哭了,这里是办公室,就在男人的身后不远处就有一枚亮着红光的摄像头,正静静工作着。
季承煜要在这里、这里……
“这里是办公室!”白茶低声哀求,“你回过头看一眼,你背后就有一个摄像头……我们不要在这里,回秋山好不好,季先生,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离开这间办公室,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都敢答应,只要季承煜能答应让他出去……
“是办公室,”季承煜肯定了他的说法,不冷不热补充道,“这里是季长廷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