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去世后(66)+番外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秦以慈道:“我们先回房里休息吧,明天要更累。”
卫续嗯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秦以慈身后,生怕一个不注意秦以慈就晕了过去。
秦以慈的房间不大,位置也很是偏远。
与其他房间不同,这屋子一进门就让人感到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屋子里的摆设格外规整,规整到让来人下意识觉得这是个没人住的空屋子。
“不是说派粼秋收拾了吗?怎么还是这样?”卫续不满道。
秦以慈径自在书案前坐下。
这书案已经有些小了,木头也变得老旧。
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游走,秦以慈道:“本来就是这样的。”
本来就是这样?卫续心中一紧。
他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秦以慈打断了。
“先休息吧,我有点困了。”
看她的样子怕是也不想说话了。
卫续点点头,“对,你得休息了,快睡吧。”
看着秦以慈渐渐睡去,卫续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
在床头坐了很久,他突然猛得起身打算去外面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没想到刚刚站起身就感到脑袋发晕眼前发黑。
他重重地晃了晃脑袋,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东西。
还是一样的屋子,可当他回头时却发现秦以慈不见了。
他慌忙想要出去找,刚刚走到门边门就被从外打开了。
他后退几步,看到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和秦以慈有九分相似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他诧异地蹲下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又听男人叹气道:“阿慈啊,你娘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忍一忍不就好了吗?”
卫续一惊,还真是秦以慈?
还是,小时候的秦以慈。
稚嫩还未褪去的小*脸白嫩嫩的,一双桃花似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斯聿。
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依赖父亲的小姑娘,只是这样的眼神在这张脸上却是显得格外的违和。虽然被父亲牵着,但她还是像个小大人一样提起裙摆迈过对她来说有些高的门槛。
“就算是她有错,那她也是你母亲。你得体谅她,明白吗?”秦斯聿俯身将秦以慈抱到榻上,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宠溺的捏了捏。
“可阿慈不懂。”秦以慈摇摇头。
秦斯聿轻呵一声,“阿慈有什么不懂?”
秦以慈脆生生地道:“分明是因为您母亲才生气,为何她要对我发脾气?分明是您惹得母亲生气,为何不是你去道歉,反而让我体谅?”
秦斯聿哑然,“你还小,不懂大人间的恩恩怨怨。”
“那我还小,为何你们之间的怒气最后都要让我来承担?”秦以慈蹙眉。
秦斯聿放开放在秦以慈肩上的手,神情有些复杂。
最后,他也只是叹了口气,道:“行了,爹先走了,你休息吧。”
临走前,他又转头叮嘱,“等你娘气消了,记得去道歉。”
单听这几句话,卫续便觉得不爽。
为何秦斯聿惹出的事最后却让秦以慈去道歉?
坐在榻上的秦以慈也是这样想的。
她手指缓缓搅动着衣摆,双眼定定看着秦斯聿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卫续眼前一白,眼前的场景变成了秦府的后院。
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在加上夜中的圆月卫续很快便猜到这是中秋。
想到中秋,他便又想起了秦以慈在灯会上流泪的场景,顿觉心中发闷,往前走了几步后便见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位红衣妇人。
这次的秦以慈年岁应该要更大一点,她站在妇人身边,小心翼翼道:“娘,爹说今年可以带我去灯会。”
卫续诧异,娘?
那这妇人就是秦家的二夫人杨奕了。可秦家不是说她是个疯子吗?
卫续又仔细看了看,衣着端正,举止得体,哪里像是疯子?
杨奕淡淡地喝了一口茶,“那你想怎么样?”
秦以慈手指蜷起,咬咬唇:“我之前都没有出去过,这次我想去看。”
杨奕的沉默像是冬日的池水随着等待的时间一点一点的将秦以慈的心冻起来。
在秦以慈以为她已经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你想清楚再说话。”
秦以慈争辩道:“可是,可是我弟弟妹妹们都去过灯会,身边的朋友们也去过,就只有我没去过。”
“朋友们都去过你就要去?”杨奕侧目看向秦以慈,“你和他们一样吗?我和他们一样吗?”
“您为什么总是要说我和别人不一样?究竟不一样在哪里?”秦以慈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你有一个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娘!你说他们都去过,想去,我就不想去吗?我也没去过啊!比起我,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你为什么就不能留在家里陪陪我呢?”
秦以慈眼中盈满了泪,可杨奕却先一步哭了起来。
“我不想去吗?我嫁进秦家多少年了?二十年有了吧?二十年,他们都没有带我去过,你呢?你只是十几年没去,你就在这儿哭?我不想哭吗?”
杨奕突然的情绪转变打得卫续措手不及,但秦以慈却没有半分诧异,而是定定看着面前涕泪横流的母亲,努力的收起眼中的泪。
“我没有,我没哭。”
杨奕越哭越凶,边哭边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娘了?是不是想和秦斯聿他们站在一起了?是啊,符安对你多好啊,你去找她做你娘啊!你们都不要我,我就去死,我死了算了!”
秦以慈慌了,立刻蹲下身扶着母亲的肩膀,解释道:“我没有,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