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道飞升的前夫下凡了(205)
她微微睁眼,灵台一片昏聩,尾音打着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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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在无极宗修生养息了几日,便与绿意商量着,一同前往与蓝莹约定好的御剑山庄。
因为自那日蓝莹通识而来后,她们便失去与她的联系,如今琉璃迫切地想要将得到长生戬的消息传递于她。
正式离开无极宗的那日晨早,天还黑着,绿意便悄咪咪摸下了床。
不仅亲手做了满满一大屉的桂花蒸糕,还将糕点好生装摆好,便连人带糕地前往崔普所在的院落。
这一路上,绿意都在打着腹稿。
像什么“承蒙这些天来的照顾,给您添麻烦了”、“这些糕点全当关照的谢礼”、“秋高气爽,桂花相宜”......
她想好了无数个说辞,只为了掩盖一个她最挂心的目的——她想见他。
其实绿意心里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强求。
就像他心中有道,装不下她;而她心系玄灵宗,随时准备为宗门赴汤蹈火。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的喜欢藏得好好的,谁也不说。
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珍惜眼下每一刻与他相处的时光,哪怕只能远远瞧着。
没成想,这样娴静的时光眼下也成了奢求,如今人界风云莫测,她这一去,只身飘摇的江湖。
兴许,这一别,便是永远。
不过也好,绿意安慰着自己——他们都有各自的路。
此时的崔普,将将养好伤,他曾说他最喜欢吃她做的桂花蒸糕。
那不可,这桂花蒸糕可是洛河镇独一份的特产,之前她在沈府寄居,可是求了后厨送菜的一个婶子许久,方才教她的方子。
初秋的早晨,风有些凉人。
绿意本想悄悄放下食盒就走,可还未进院,便听到“簌”、“簌”剑音。
这么早,一想也知道,定是那“傻子”又起早贪黑地练剑了,还真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虽这么想着,她却霎时连迈入院内的勇气都没了。
她轻轻将食盒放在他院门口的显眼处,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突然,“吱呀”一声开门的碎响从身后传来,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她便知道,是崔普出来了。
她离去的背影一僵。
喜悦又胆怯。
“啊普,早。”
她愣愣转过身来,抿嘴笑得腼腆,瓷白的小脸上鼻尖被风吹得微微泛红。
“早。”
崔普一身单薄的雪衫,长身立于门前,模样很是清朗。
绿意忍不住地又瞧了他几眼。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小道长。
他望了眼门口放着的食盒,嗓音竟有些莫名的寥落,“你们今日启程?”
“正是。”
绿意笑容满面地应下,却又不敢抬头看他,拿出准备好的说辞。
“这些日子多有叨扰,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蒸糕,还要劳烦阿普一会儿天亮透了,给道友们分了去。”
席话间,原本暗沉的天色缓缓亮起。
两人隔着不近的距离,却正好能让崔普将绿意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看得出,她在难过。
“有劳姑娘了。”
崔普话音一落,两人之间便静得落针可闻。
绿意有些丧气。
明明昨夜她在榻上翻来覆去,装了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说,可今日看见他的脸,这些话便像烂在肚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去送送你们。”
崔普打破沉默,收剑于鞘,像是要跟她走似的。
“不必。”
绿意抬眸,摆手拒绝道,“师叔说,我三人此番前来,已对无极宗诸多叨扰,如今离去便不麻烦了。”
“好。”
崔普自知难以勉强,嗓音有些沉闷,继而客套道,“那绿意姑娘,此去一别,望多珍重。烦请代我替衔珏师叔与琉璃姑娘道一声珍重。”
“此话必带到,也望阿普珍重。”
绿意笑着颔首,施礼后转身离去。
崔普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淡绿身影,不知怎地,心就像陷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他明明很清楚,他对她只有道友之间的相扶之情,并无儿女私情。
可这些日子下来,她总喜欢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虽笨拙,却也格外用心。
这跟着、跟着,他竟也习惯起来。
习惯替她收拾好弄乱的药材;习惯最先尝她做的蒸糕;习惯她在他身旁打瞌睡;习惯她软绵绵的嗓音与道不尽的的唠叨。
突然,远处那抹淡绿色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紧接着崔普便收到这样一条传音。
“对了,崔道友,你的伤才痊愈,医师也说了,不能劳神,早上你就多睡睡吧。”
“来日方长,等身体恢复全了,再修炼也不迟。”
依旧是那道软软的嗓音,却霎时令崔普的眼眶泛了红。
再一抬眸,眼前那抹淡绿的身影早拐入转角,消失不见。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自昨夜他得知他们要离开后,心口便一直堵着。
因为,他也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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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天刚亮,衔珏三人便默默上了路。
一方面,是衔珏不喜仪式的繁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扪心有愧。
因为数日前的那场无极宗大劫,他们便是破开锁妖塔的元凶,即便后来受到无患子不予追究的处置结果,可这无极宗上上下下也不免对他们留有怨气。
尤其是连年。
这新仇旧怨,摞的得快一仗高了,还不如知会后,悄然离去得好。
只是这回,琉璃明显感受到绿意有些讪讪。
“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巴不得快点离开无极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