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道飞升的前夫下凡了(48)
他俩虽境界一致,可如今接近午时,阳气充足,既无魔兵,又无西山助阵,单打独斗,衔珏颇具胜算。
玄策被一掌击落在地,滑行老远,他一个飞身跃起身来,对衔珏对峙道。
“纵你在此处擒住我,可沈府百余名百姓可就绝无生路了!”
衔珏悬于半空,衣袂翻飞,嘴角抹开一撇轻蔑的弧度,嗓音宛如滚过绸缎的珍珠般华美,带着阵阵余韵。
“你都知道的计划,我怎会真将祭坛摆在沈府?”
玄策恍然忆起昨夜无极宗弟子倾巢出动,说是加强巡防、原是暗度陈仓。
“好!”
“我记住你了!”
玄策放出狠话,却因惦念着沈府的魔兵,不再恋战,遁地而逃。
“别跑!”
琉璃捂着剑伤欲追,却被衔珏拦下。
“穷寇莫追。”
琉璃抬眸,却见衔珏唇色苍白、脖颈的领口微微渗出血迹,瞬间明了。
其实他并未从昨日的灵力损耗中恢复过来,方才一刻不过强撑,一时歉疚丛生。
“你......”
“无恙。”
衔珏吐出简单两字作为回答,抬手便准备给琉璃疗伤,却被她挡下。
“皮外伤,不碍事。”
琉璃冷着嗓子道。
可即便她垂首撇眸,装作毫不在意,仍掩不住她此时内心的震颤。
如何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着为她疗伤。
他救过她的一幕幕闪过她的灵台,令她的愧疚愈发深厚。
“对不起。”
琉璃抬眸,桃瓣似的唇紧咬着,眼眸像是江南潮湿的潋滟湖光,“是我,错怪你了。”
衔珏略略抬头,眸色略惊。
一张惭愧至极的狼狈小脸映入他的眼帘,明明方才还一副凛然赴死的侠女模样,不过片刻,倒像只闯了祸的兔子,连额角的发丝都微微翘起、诉说着委屈,反差竟如此之大。
他的心不觉荡了又荡,酸软得厉害,鬼使神差般,他抬手抚了抚她鬓上卷翘的发丝。
“无妨。”
男子手掌的温度顺着琉璃的额角遍袭全身,她浑身的警觉宛如猫炸起的毛发般竖起来,却又在他的安抚下,柔顺下去。
琉璃往下埋着头,不敢看他,心中异样的情愫却宛如探头的藤蔓,顷刻间缠满整根枝干。
她的发丝很软、有些毛糙,像是不光滑的绸缎。
那种丝滑绵软的触感从衔珏的指尖传递到他心上,令他心头一窒,生出了别样的柔软。
一个不敢抬头、一个不愿松手。
直到一旁的崔普抹了把嘴角的血迹,踉跄起身围了过来。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琉璃做贼般拉开距离,衔珏抚发的手一空,滞在原处,很快恢复寻常。
“方才多谢师叔、琉璃姑娘了。”
崔普随即拱手道谢,仔细瞧了瞧琉璃的身上的伤口,方才转头向衔珏问出此刻最关心的事。
“可否询问师叔,这祭坛究竟摆在何处?”
衔珏的神情在刹那间变得凝重,他负身望了眼沈府的方向,只见方才的浓烟滚滚已然不见,反倒是一股寻常人眼难以看到的魂烟悄然飘至西山。
是成功了。
可他的面色却依旧深沉、不见喜色,接着一个手诀御剑而上,对两人做出“请”的姿势。
“在西山。”
“现在,还不算晚。”
第28章
清虚子
玄策仓皇而逃,遁地千里,不至一刻便赶回了沈府。
预想中的妖气冲天没有出现,反而一片宁静祥和。
府内的家丁、仆役已全部撤退,门口仅有两名无极宗弟子看守。
他的数百魔兵呢?烈焰淬烧的滚滚浓烟呢?
怎么全都没了!
他轻而易举地绕过看守与结界,终寻着飘渺的妖气,追踪到沈府后山的一个院落。
只见四方院落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炼炉。
难道?
不好的预感劈头袭来。
他一把掀翻炉盖,扑天的妖气冲天而起,里面竟全是他魔兵的残骸!
“你们怎敢公然淬炼魔兵!”
玄策不觉仰天长啸,一把推翻了炼炉,黑色的碎骸撒了一地。
周围响起规整的脚步声,玄策再一回眸,两排持器的无极宗弟子已将其包围。
“哈哈.....”
见此情形,玄策不由失声大笑,不屑道,“就凭你们几个外门弟子?竟想拦我?”
“衔珏师叔说得果然没错,纪长风,你当真是无极宗的叛徒!”
祝楠石劲厉的嗓音从天而降,他一身护甲、持剑坠落于玄策身前,下一刻,盘龙剑出鞘,剑锋直指玄策。
玄策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把来人放在眼里。
他抬手一挥,一股浓黑的灵力便如毒蛇般从盘龙剑的剑锋蜿蜒至祝楠石握剑的手,朝他吐着芯子。
祝楠石旋身向上,几下狠厉剑招,方才勉强摆脱束缚,连退几步。
“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大师兄。”
玄策放肆笑着,“自打我们入师门,你的灵力便从不及我,只因你是御剑山庄的大少爷,我便只得将大师兄的名号让与你,处处居你之下。”
“这便是自诩名门正派、气正风清的无极宗做派。”
玄策回首望天、言语里满是讥讽。
“你若不服,我们大可光明正大比一场,将这大师兄的名头让你便可,何须坠入魔道!”
祝楠石大为不解,他向来视这些虚名为粪土。
他私以为既是同门手足,本该相互扶持、共修正道,名头只是称呼,如何会生出怨念。
打心底,他仍不愿相信朝夕相处百余年的同门竟是潜伏已久的魔族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