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道飞升的前夫下凡了(61)
剩下的话被花色噎在喉咙里,如何都说不出。
“那件事不怪你,玄策要借刀杀人,就算不借你,也会借别人,况且......”
琉璃宽慰道,不由想起衔珏醉后对她吐露的心事,截住话头,“况且那是谷雨自己选择的命运,不然今日就能复活了。”
向来伶牙俐齿的琉璃,此刻的言语也变得萧索,再深刻的语言也形容不出两人此刻的沉痛。
接着花色又细细碎碎地说了许多,全是关于谷雨后,琉璃不知该如何接话,或者也不用她回答。
她好像在听,好像又在想了别的,只一句话盘旋在她灵台久久不褪。
“阿姐!他分明还答应过我,要为我用木头塑像,这就......这就不作数了?”
琉璃知道花色是个恋旧之人,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往往就是那般浅薄。
这不由让她想到衔珏与她说的——她的前世。
若非情深缘浅,又何故苦觅转世轮回。
琉璃动念,掌心现出一个精致小巧的人形木雕。
花色曾对她提过一嘴关于这物件儿的事,所以今日见到谷雨,她特意就将它偷偷留了下来,准备日后交给花色做纪念。
可当她握着这个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物件儿,在手里掂了又掂,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既然是定要分别的人,不如落个干干净净要轻巧。
断了传音符许久,琉璃才从伤怀的情绪中缓过来,想了想,她拨通了绿意的传音符。
“琉璃姐姐!”
绿意盎然的嗓音跟个小喇叭似的,“可想死我了,出去这么久了才想起我,哼!”
绿意跟花色一样都是蓝莹从小捡来的孤女,修为虽都不高,却是养在身边的心腹。
“这不是找你来了么。”
琉璃揉了揉被炸响的耳朵,嗓音宠溺。
蓝莹虽严厉,却也是真心实意对她们这些弟子好,搞得一个个都养得天真浪漫的。
“什么时候带我出去呀,我也好想去人界!”
绿意声线又尖又软,琉璃仿若都能感受到她有求于她时,抱着她的胳膊胡乱摇晃的晃动感。
“听师父的。”
琉璃一句话便把绿意的话头截住了。
一提到蓝莹,古灵精怪的绿意乖得跟个兔子一样。
“先跟我说说魔界近来有何动静吧。”
琉璃直入主题。
“师姐,这哪能叫动静啊?都翻天覆地了!”
许是点到了绿意的兴致,她的嗓音整个拔高,铺天盖地地响,琉璃不由将传音符拿远些。
“就今天,你知道吗?玄策竟然是无极宗一门内门二弟子纪长风!化印真是绝了,安插了个这么大的奸细到无极宗,人界这些年想不输都难。”
琉璃若有所思地打断绿意的絮叨,“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纪长风是玄策。”
纪长风拜入无极宗的时间远早于玄策在魔界展露头角。
对于此事,琉璃倒是显得兴致缺缺,一想到清虚子舍身赴死的模样,她就难受,也不想再细提。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绿意精神一振,继续喋喋不休道。
“也难怪玄策这个不过百年的魔人能掌管玄武堂,原来他是这么个身份呐!我是化印,我也袒护他!”
“也不知道那个纪长风图什么,听说长得还挺一表人才的,一门内室弟子诶,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机会,距得道飞升那不是一步之遥。”
琉璃打断她的话,“诶,那可未必,这人界千年来可就只飞升了一个孟青玉。”
“哟,师姐,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还忘不掉你的青玉哥哥。”
绿意报复似地揶揄。
这不提还好,一提就像是整颗心突然被浸在水里。
这一想,好像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想起过他了。
琉璃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星夜,顿了顿道,“也不知这天上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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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安泽林与诸位弟子巡视完整个沈府,回祝楠石的卧房复命。
此时的祝楠石伤还未全愈,一袭素衣、未着冠,惨白着脸强撑着坐于案前。
虽说他今天下午被清虚子的拂尘贯穿身体,但好在及时被同门救治,又有灵器相助,不到半日已恢复大半。
可就在他重伤到奄奄一息之际,他的灵台突然浮现那位曾救他于玄策手下的蓝衣女子。
他不经想,若她当真想要他活,便不可能只救他一次。
于是祝楠石命同门封锁住他伤愈的事实,并四处散播他性命攸关的消息。
果不其然,今夜,那位女子当真出现了。
哪怕她一身夜行衣,面部被遮得严严实实,可那股熟悉的冷香一下便让他认出了她。
她轻手轻脚地现于他的房内,观望四周后,缓步朝他的床榻靠近。
甚至靠近他前,还不忘用灵力抹去她方才留下的
痕迹。
“你到底是何人?”
就在女子正欲伸手与他诊脉时,被他突然打断。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敏捷的身手巧妙地挣脱。
又或许被挣脱的那一刻,不过是他心下分神——这女子的手怎可如此白软,像是没有骨头。
下一瞬,女子穿墙而逃。
她果然只是想救他,可既然有助于他,为何又只肯躲在暗处,迟迟不现踪迹。
于是他借由刺客闯入,在府内大肆搜寻她的踪迹。
“师兄,我已与众弟子仔细搜寻过沈府全部院落,未曾发现有刺客的踪迹。”
安泽林拱手恭敬陈述。
“也真是的,衔珏师叔已经离开那般久了,如何三天两头还有人来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