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道飞升的前夫下凡了(72)
这可是她三个月的劳动成果。
她早上真是脑子进水了才非要留到明日答应。
可就算她答应了,最早安泽林也得等到清虚子火化之后才能回无极宗复师命,也不急这两天的。
想到这儿,她的心缓下来。
合计了一下,这段日子,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留在无极宗。
然而事实上被卫影针对的可不止她一个,今日天色还未全黑,绿意便风尘尘仆仆地回来了,还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与疲惫。
“师姐,今日无极宗是怎么了?各个都不理我,还不给我活儿干,把我当客人似的供着。”
说着,绿意置气般从荷包里掏出一袋皱巴巴的糕点扔在桌上。
她歪着脑袋,以手撑头,白馒头似圆润的脸上挤满了哀愁。
她们都无比明白,若不能长期融入,被当做客人,是留不长的。
“知道早晨花色那傻丫头做了蠢事,我下午还特地去如意铺买了新鲜的荷花酥给他们赔罪,可他们一个、二个的,都不吃,就只好带回来了。”
琉璃闻声,轻叹了声,也没搭话,顺手就解开包裹荷花酥的牛皮纸,拈起一块便小口吃起来。
论起来,她今晚愁得都没食下饭,既委屈了自己,可不能再委屈肚皮,她转而问道。
“花色如何?”
“送她也不回去,一个人到秘境修炼去了。”
绿意也拈起一块糕点跟着吃起来,嘴里甜甜的,似乎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小嘴巴巴个不停。
“她九十天就破了筑基,现在可是发狠地修炼,我估计啊,要不了几年,她的修为就会赶超我们的。”
琉璃眸色一瞥,就她俩这低等的元婴修为,还需要别人发狠赶超吗?
“这种脱胎换骨、打通任督二脉的相思,什么时候也能让我尝尝啊。”
绿意不由长啸一声,听得琉璃只想笑,不由回嘴。
“所以,你以为你突破不了,是因为没有意中人?还是因为你的意中人没逝世?”
绿意如遭雷击般冷静下来,似有所悟地摸了摸下巴,一脸郑重道,“若是能突破,也不是不可以。”
琉璃霎时乐得合不拢嘴。
这反讽,她是一点也没听明白吧。
“对了,师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呐?”
绿意终于问到关键。
可琉璃能有什么办法,方才被逗弄的那一点笑意迅速息了,她苦着脸长叹一声,“先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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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琉璃担心绿意受委屈,一大早便喊上她一起去寻安泽林,想着两人跟着安泽林干些杂和活儿,总不会被嫌弃。
谁成想,刚到他们四进院子的门口,两人隔着老远就看到一名只无极宗弟子正躬身在院落的一角劈柴,身旁是摞起的高高柴堆。
满地是昨夜未消融的白雪,该男子却只着一件素色单衣、发丝散乱,怕不是就这样劈了整整一晚。
“这是犯了什么错?”
绿意还在疑惑。
琉璃心下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连忙加快脚步。
虽说无极宗向来以清规严苛著称,可无极宗弟子大多极守规矩、甚少破戒,像这种见到被体罚的,琉璃与绿色还都是头一回。
果不其然,两人走近一瞧才发现,这人竟正是安泽林。
“安道长!”
绿意不由惊叫出声,一脸不可思议。
受罚之人,竟是一向被称为无极宗典范的安泽林。
见到来人,安泽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用手遮掩了一下自身不整的衣冠,没作正面回答,嗓音略带歉意,“两位姑娘,失礼了。”
“不曾,是我们擅入了。”
琉璃也跟着垂首,歉意更甚。
两人相对站着,气氛却古怪至极,像是都在逃避着什么。
绿意不由联想到昨日的排挤,也识趣地不再发声,缩着脖子立在一旁。
第42章
是我问心有愧
琉璃当然知道安泽林是为何受罚,昨日卫影的诘问已十分明显。
她只是没想到,同为同门师兄弟,安泽林的位份还较卫影高一头,他怎就那般老实地任他摆布。
“我帮你一起劈吧。”
琉璃嗓音压着怒,她俯身拖起一根被削了枝丫的树干。
绿意也极有眼色,麻溜地拾起斧子就要上手劈,却被安泽林执意拒绝。
“既是受罚,定要躬亲为之。”
琉璃终是难掩愤懑,嗓音震怒道,“你我清清白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就是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还吃了个哑巴亏。
安泽林也没急着回答,只小心接过她手中沉重的树干,将其码在石槽上便于砍伐,嗓音像是沉了一夜的水般平静、透澈、不含一丝杂质。
“姑娘与我确是从无逾矩之举,可我们无极宗凡事缘心。”
他平和温润的嗓音消融在微凉的晨起空气里,带着略略回音,格外摄人心魂。
“不是欲加之罪,是我问心有愧。”
“咔”、“咔”.....
安泽林熟练地挥着斧,一声声砍伐声在寂静的晨早格外空灵。
琉璃的心也像是被凿开似的,看着他在寒冷冬日里湿透的衫袍与手掌震开的鲜红裂口,无边的愧意如排山倒海般压入心口。
然而更令她难过的是——她突然意识到,此情此景,面对一位谦谦君子最质朴的告白,她心中涌现的不是满足与感动,也没有对未来的丝毫期许,有的只是愧疚。
她同样也,问心有愧。
旁观的绿意咂摸着两人的对话,简直吃瓜吃到饱。佩服之情五体投地,话本里都没敢这么写,真是太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