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同人)云之羽【暮时正远】(33)
他话音还未落,便抽刀劈向一旁静煮出白烟的药壶,陶壶摔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药馆内顿时弥漫着浓浓的山栀香。
宫远徴一脸邪气,挥刀就要朝云姑娘比划过去,但还没等金乙阻拦,我就拿着刀挡在了宫远徴身前。
被自己的佩刀挡住去路,他显然是十分不快的:“你竟然拦我?”
“徴公子若先动手,没道理的就是你了。”
他冷眼看向云为衫:“道理,还不是活人说了算,我大可上报说,偷盗药草的贼人深夜寻衅挑事,我一心为了宫门安危着想,一时情急,刀没刹住。一夜之间死了两个刺客小偷,谁又会怪罪于我?”
我忙道:“角公子近日忙于追查潜藏在宫门的刺客,”说到这儿时,我侧身看向目光坚毅的云为衫,“若是因此让刺客趁乱脱逃,岂不是给角公子图添麻烦?”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宫远徴语气恶狠,金乙悄无声息地上前了一步。
“可疑之人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而云姑娘今日是被后山来的侍卫大哥护送,想必她不是来医馆寻衅挑事的,拿安神药的事,羽公子也应当是首肯过了。”
“他宫子羽的首肯算得了什么?”
云姑娘淡淡道:“执刃的首肯,应当还是作数的吧。”
宫远徴失语,我安抚地看着他,他才不得已收起刀,恨我一眼:
“你倒是为她找了个好理由。”
“我这是在讲道理。”
“哼……”他背过身去,又做起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抱手姿态。
我把手中的配刀塞回宫远徴身侧,他正在气头上,没理我。
“云姑娘,安神汤药若你急用,便再抓一副吧。”
云为衫对我点头称谢。
宫远徴闻言朝我怒目而视,我忙抓住他的手往医馆外走,堵住了他的话头。
走时,金乙还满脸戒备。
出了门,浓浓的汤药味淡了许多,我长舒一口气。
“小毒物,你今天差点摊上事了,云姑娘若折在你手上,你和羽公子今后算是别想好了。……小毒物?”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此时表情极不自然,月色还算清明,我能看到他耳尖慢慢变了颜色。
我于是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伸还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
我刚想学学小毒物平时的样子摸摸他的脉搏,他却在我要碰到他的手心时回过神来,一个激灵,拂开了我的手,欲盖弥彰地侧身抱臂。
“哟,徴大爷好金贵的手哇,如今摸也摸不得了……”
男子嘛,就是如此,偶尔发发疯疾,我应当忍忍的。
宫远徴没理我的揶揄,他清了清嗓子,问:“你和云为衫有那么熟吗?”
“我与云姑娘一见如故,所以……”
“行了行了,又是这套话术,我可不信。”
“爱信不信。”我给他一个白眼。
他正声说:“萧玉暮,你可以护着她,但不能不讲道理,她深夜偷摸前来医馆制毒,明显可疑,而你却拦住我,放任她。”
“你一言不合就动刀子,这不也是不讲道理么?”
他嘟囔:“这是局势所需,不得不如此。”
“我就不信,你徴宫主神通广大,还找不出别的法子套出人家一句真话。”
宫远徴听了,眼睛一亮:“法子,我倒是有的。”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甲虫,在我眼前晃了晃,煞有介事说:“你把手伸出来。”
我于是谨慎伸出了一只拳头。
“摊开手心。”
“不行,徴大爷,我的手也金贵得很……”
他气了:“我说认真的!……你不怕虫子吧?”
“怕得很呢。”
他听我的语气,心中无语,却放了心,不由分说就扯过去我的手,把那黑虫往我手心放。
“这是什么?”
“试言虫,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它就会狠狠咬你一口。”他故意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想要吓住我。
我不服:“不就是被咬一口嘛,这有什么可怕的,来吧,尽管问我。”
“……”他一时语噎,“它咬合处被我淬了剧毒,一旦沾上伤口,它便会……”
“便会如何?”
“便会钻进你的身体,把你的心肝肺全部吃光。”
“……不信。”
“?那你敢不敢说一句假话试试?”
他一副“如果你敢骗我虫子还没吃你的心肝我就立刻把你吃了”的样子,好好好,那我便顺了你的心。
“徴公子威严无双,我自是不敢说谎的。”
“那就好,你不久前可是承诺过,不会说假话。”
小毒物,早用“承诺”二字,不比你那毒虫好使许多么?你这样一说,我反而不愿骗你了。
“那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他好整以暇,拉我在台阶上坐下:“先说你……你爱不爱吃白菜?”
“不爱吃。”
“哼,我就说你不爱吃……好,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跟上官浅云为衫走那么近?别告诉我你真跟他们一见如故。”
“因为,如果她们有机会做出更好的选择,走更好的路,我会很乐意帮她们这个忙。”
“你能帮她们什么?”
“我能帮的很少,只不过是提供一个机会,而这机会还是我从别处偷来的。”
他被我的话弄迷糊了:“那你,你说的更好的选择是什么?她们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得她们自己选。”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手心的毒虫,然后望向远处的青山,最后又看着我:“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