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也想离婚(23)
有阵子没见,他黑了,也瘦了些,还好骨架匀称,不然像是从哪来来的难民,尤其是胳膊上的跌伤,以后应该会留下很深的疤痕。
朝乐不禁问道:“怎么伤的。”
朝阳没看她,也没搭话,脸别到一侧。
做饭阿姨听见后,代替他解释:“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太鲁莽了,不考虑自身情况,没有经验就跟着从围堰上跳下去。”
顿了顿,“好在位置不深,底下积水没抽干,才保住一条小命。”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宋佳芝皱眉,“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
朝阳吐出几个字:“那就重找个打野位。”
“你!”
宋佳芝一噎。
朝乐吃得差不多,顺便从阿姨那里要了两根黄瓜,洗净后当水果啃,拍了拍宋佳芝,“吃饱的话就去休息,朝阳带路吧。”
朝阳看了下时间,自顾自往外头走,她们亦步亦趋跟着。
旅馆门口放着掉漆的招牌,房子从里到外,破破烂烂,收的价格还不低,一百一晚,押金五十。
宋佳芝嘀咕:“汉庭如家也是这价钱。”
声音不大,却被老板娘听见,“爱订不订,我这床位紧张着呢。”
朝阳已经扔了四张钞票过去,顺手拿过两把钥匙和一次性用品。
二楼是房间,确实如同老板娘所说,房间紧张,几乎没有空缺。
他们订的房间紧挨,朝乐走到门口,发现这两小情侣还手拉手。
她问:“你们两个是想住一个房间吗。”
朝阳反问:“不可以?”
“不太好吧,你们还没结婚。”
“我以前在酒店住宿,还叫过两个小姐。。”
“三个人?”朝乐很吃惊的样子,“三个人怎么玩……打斗地主吗?”
朝阳丢了把钥匙给她,嗤笑,“姐姐,好歹也是结过婚的人,长点脑子不好吗。”
宋佳芝补充说:“三个人不止玩斗地主吧,飞行棋也可以。”
两个人蠢到一块了,怪不得坐个车都被人骗。
手机铃声兀地响起,朝乐接到一个电话。
耳边响起司从的嗓音:“猜我在哪。”
朝乐抬头望了眼他们,都是一家人,似乎不需要避讳,她随便猜了个地方,“你不会去天然居喝酒了吧。”
“我来找你了。”
“在飞机上?”
“嗯。”
朝乐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她现在像一个容易让人担忧的宝宝,出个远门还得要老公跟过来。
“真够蠢的。”朝阳嫌弃地看了眼,“你还真以为姐夫会来找你吗?”
“怎么?”
“他如果在飞机上的话,可能会给你打电话吗?”
“好像也是。”
经过这么分析,朝乐也觉得司从在骗她,难免失望,又有些庆幸,捂着胸口,“没来就好。”
“好什么?”
慢慢悠悠的嗓音自楼底发出,朝乐猛地回头看去,映入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穿着POLO衫和长裤,逆着光朝她走来。
朝乐又尬又无奈,“你真的来了啊。”
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楼下,而不是在飞机上。
“不希望我来?”他高大的身子往他们旁边一站,像是严肃不苟的家长。
“没有没有。”她立马否认,发现诧异的地方,“你的胳膊怎么痊愈了?”
白天不是碰一下胳膊就嗷嗷叫的那种疼吗,怎么一下子连纱布都拆了。
“医生说可以拆。”司从说,“小李说这边事不少,所以我亲自来工地来看看。”
这个理由,朝乐是不信的,他脸上就差没写上“我就是来看看你和你弟有没有猫腻”。
“那——”朝阳自始至终不曾正眼看朝乐,此时也叫了声姐夫算是招呼,“那各回各房,好梦。”
宋佳芝被他半推半塞进屋,门还没关上,人就被压在墙上亲吻。
目睹一切的朝乐脸上除了尴尬没有别的。
司从替他们关上门,默不作声,扫了眼这里的环境,差得要命,如果不是因为天晚了,他应该开车带他们去镇上找个条件好些的地方。
这些房间连热水都不提供,更别说其他设施了。
朝乐心里一阵迟疑。
她没理由替朝阳考虑太多,可是,同样作为女孩子,她希望宋佳芝爱好自己的身体。
至少,不能怀孕,她还是个大学生。
司从一眼瞧出她的疑惑,“我去外面买盒烟,你跟我一起?”
她抬头看他,他已经拉过她的手:“你一个人住这儿,我不放心。”
后四个字,才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外面停了辆车,朋友借给他临时用,不然在外头很方便。
这里属于乡村,路头开了家小店铺,盖着棉被的冰柜放在外面,老板和相邻在外头聊天。
司从买了两盒烟,又顺便拿了两盒TT。
多出来的零钱,顺便挑了两支雪糕和几瓶水。
离开店门,朝乐红着脸开口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你说呢。”
她撕开雪糕包装,咬了一口,冰得舌头都麻了,更不愿开口说话。
回去后,朝乐跟在他的后头,看着他敲响朝阳房间的门。
开门的是宋佳芝,衣服穿得很完整,并没有朝乐想的那样疯狂,洗手间传来水声,朝阳应该在里面洗漱。
“给他。”
简单交代两个字后,司从把两盒TT和几瓶水递给宋佳芝。
朝乐明白了,他看出她的顾忌后,替她做完这些事。
拉亮房间的灯,朝乐一句“谢谢“堵在嗓子眼儿,没说出去,夫妻之间不言谢。
“没热水的话,可以用冷水冲一下。”司从一边说,从小行李箱中拿出浴巾和床单。
“你怎么还准备了这个?”
“别人备好的,在车上,我顺便拿来。”他眸子眯起看她,“很惊讶吗?”
当然惊讶,他一个糙汉子,应该不会细节到这里。
环境虽差,朝乐没有太过挑剔,洗漱后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中央空调是不可能有的,一台破旧泛黄的挂机吹着凉风,勉强凑合过。
关上灯,朝乐睡意很少,而身侧的男人也没有直接入睡的意思。
没过多久,隔壁传来嗯嗯啊啊的动静。并不是朝阳的房间,而是另一侧紧挨的房间。
朝乐起初以为女的挨了打在哭叫,细听下去,发现声音断断续续,有高有低。
还伴有吱呀声。
床的质量不怎样,朝乐怕自己睡上去都塌了,也不知别人是怎么敢在上面运动的。
他们的房间安静如斯,隔壁的叫声显得格外突兀。
朝乐看着天花板,眨眼,气氛沉得厉害,她挑开话题。
“那个,你不觉得尴尬吗。”
“又不是我们做,有什么好尴尬的。”
“……”
☆、23
朝乐翻个身,开始数羊。
数到二十五只羊时发现隔壁的动静停了,加起来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这么短的吗。
以她从书上得来的见解,动辄一夜七次,每次时间不少于四十分钟。
果然,现实是残酷的。
司从问:“睡不着吗?”
“撑得慌。”她吃了两支雪糕,这时后悔了。
“那就做运动。”
朝乐哦了声,心里嘀咕,这大晚上的还有什么运动可做。
她站起来,在小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停留在窗口,看着浮了几层灰的窗,在风下摇曳不定。
外面传来呜呼的哀号声。
心猛地一惊,她竖起耳朵聆听,声音忽远忽近,仿佛恐怖电影里的怨灵出没。
陌生地方,陌生气息,又在一家安全不过关的旅馆。
如果水龙头打开后,流出红色的血,那她更加毛骨悚然,想起刚才盥洗台上几根女人的头发,冷不防哆嗦了下。
朝乐不敢想下去,连忙退到床边,下意识往另一侧的位置靠了靠,脸正对着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