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也想离婚(8)
司从干涩的喉间滚动两圈,翻身而上。
干柴烈火间,光影绰约,朦胧的暧昧气息笼罩在整个房间,无法压低的呼吸声愈显急促。
就在司从以为快成事的时候,朝乐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朝阳,你别这样。”
原先沸腾的血液顿时僵住。
司从跃下床,像是沾染到不该碰的东西,急着逃离,余光不可抑制地落在她的睡颜上。她不过个迷糊的女人,摸起来比肉团还软和舒服,和他粗糙的掌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走到阳台,啪地点燃香烟,手指像是被辣椒浸过,麻麻的。
…
宿醉后,头疼得厉害。
喝不得二两小酒的朝乐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情,起床后,只对司从歉意笑笑,自己可能对他造成了麻烦。
“你昨晚知道我是谁?”他突然问。
朝乐削苹果的手一顿,“昨晚?”
“没什么。”
她是把他认成了朝阳,还是在说梦话。
不得而知。
司从接过她手中的刀,说了句“你切太慢了”,水果刀在他的大手间熟练运转,两个拼过削好后,切成小块,其中一半放在她要吃的酸奶中。
酸奶里糖分比可乐还多,朝乐又不愿吃无糖酸奶,因此混着水果吃。三年来养成的习性,他清楚得很。
“你弟同意去云南了,下午的飞机,中午可以和他见一面。”
司从说这话时,目不转睛把她看着。
朝乐小脸平静如常,“不见也罢,他让我失望了。”
“他是谁的孩子?”
“他?”朝乐怔了下,没想到他突然发问。
司从对她,一直相敬如宾,话少,事也不多,但该做的都做了。昨天给她剥螃蟹,她也不会往多处想,朝母说得对,老男人确实会疼人,也懂得疼,哪像现在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净惹人生气。
“他是我小婶的私生子,我小叔后来才知道真相,受不住打击,在饭里下了药,夫妻两全死了,就剩朝阳一个,我爸就把他接回家了。”
朝乐不太流利地陈述。
“他亲生父亲呢?”司从问。
“亲生父亲还活着吧,朝阳不愿意认他的。”
“为什么?”
“要不,你问他试试?”朝乐偷瞄一眼,发现这个老男人今天话有点多。
他喝了口水,话吞下去。
难得的周末,司从没出门,在家喂猫,叫了清洁工,也修剪了园中的花树。
他没猜错,朝阳走之前,确实想来见姐姐一面。
朝阳认错的时候,连站姿和以前一样,只不过个子高了些,嗓音略显醇厚,闷声闷气说:“姐,我错了。”
他眼神依然清亮,是不染世尘的眸色,掺杂半分桀骜和天真。
朝乐拿他没辙,只好道:“你好自为之吧,干好的话,你姐夫他不会亏待你。”
“那你呢,你愿不愿意……”
身后有脚步声。
朝阳回过头,看见手里握着剪子的司从走进来,肩膀落了几片蔷薇色的花瓣,和身上一套休闲服配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滑稽,脸仍然严肃不苟,打断他们的谈话:“订了餐厅,收拾收拾准备出去。”
朝乐点头,“好。”下楼换衣服时,看了眼朝阳,没摸懂他眼里写满刚才没说完的话。
司从跟着她上楼,从化妆,换衣服,他守在门口,也看见朝阳往这边走来,两个男人对上视线后,朝阳第一个反应就是错开,“姐夫你这地板不错,纯木的吗?”
“墙也不错,你多看看。”
“……”
朝阳没有单独和姐姐说话的机会,反而司从的话比较多,和朝乐说了些家人的事情。
吃饭时,朝乐提出要上厕所,两个男人同时站起来:“我也去。”
她愣了下:“你们两个怎么了?”
不约而同坐下,配合默契:“算了。”
她笑,也不知这两人吃的什么药。
饭罢,朝阳只能由着他们送他上了飞机,临别时看着朝乐,脚步停了又走。
回去后,朝乐说:“我怎么感觉朝阳怪怪的?”
司从答:“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算了吧,等他下飞机再问他吧。”朝乐揉了揉脑袋,“我昨晚没睡好,去补觉。”
“嗯。”
慢条斯理摸出遥控器,拿起桌上的罐装啤酒,看着财经新闻,司从心安理得地享受周末时光。
午后,窗帘被阳光拉出几道斜面阴影。
从中午睡到下午的肉团伸着懒腰,优雅踩着猫步跳到茶几上,闻了闻啤酒,嫌弃地错开,胖脸又抵在朝乐落在茶几上的包上。
被挡住视线的司从挥手,“别动。”
它喵了声,啪地跳开,随它一同落地的是包里的纸团。
司从好奇心不重,但是那个纸团是由餐单一角撕下的。他迟疑几秒,走过去捡起。
上面写着不算清晰的几个字。
【乐乐,你不爱他,我们私奔吧,就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抱歉,5和6修了好多,之前写得太匆忙了。
另外,小可爱留言都看到啦,周末会回复大家。
☆、8
看得出来,字写得又急又潦草。
想起餐厅吃饭时,朝阳急不可耐,如坐针毡的模样,好几次欲言又止又不得不顾忌姐夫的面子,把话和菜如同嚼蜡似的咽下。
司从唇际微扬,将纸重新揉成团,扔在猫的跟前。
随着纸团的滚落,猫咪飞快地用爪子拍住,打量很久,才张嘴把纸团喊了起来,狩到猎物般,踩着优雅的猫步往外面走去。
透过落地窗,司从看见那只胖猫把纸团当死老鼠,拨弄来拨弄去,最后滚到树根下,和落叶混杂在一起。
楼上传来轻微的动静。
朝乐穿着宽松的睡衣,慢吞吞下来倒水,一杯温水下肚,醒了大半的睡意。她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双腿交叠,随意地搁在茶几上,英眉微蹙,一如既往地平静。
“咦,我包包的拉链怎么开了。”她拿着水杯走过去,好奇地扒拉下,“又是肉团弄的吗?”
他答:“不清楚。”
朝乐把包里的东西翻了翻,好像没丢什么东西,再看刚从门口进来的肉团,正在舔舐粉嫩的爪子,上面沾了些碎叶。
朝乐蹲在它的跟前,凶凶地问:“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宝石般的瞳眸抬起,肉团喵呜长叫一声。
“没有吗?我总觉得你做了坏事。”她嘀咕着,又看向司从,“你笑什么。”
司从稍怔,慢慢敛起不由得露出的笑意,“没什么。”顿了顿,补充一句:“它刚刚什么都没做。”
一人一猫互相看了看,掩盖各自的恶行。
朝乐揉着眉心,难不成包的拉链会自己打开?
“对了,晚于想去你那学乐器,到时候你帮她指导下。”司从岔开话题,“她可能还会带一个同学。”
“她想学什么?”
“都可以,你给她找个专业些的老师。”
之所以这样说,是知道琴行的老师多数是半吊子,拿了证书就敢于教课,认真学音乐的,早就在世界各地乱跑了。
…
隔天。
朝乐给朝阳拨过电话,那边直接挂断了。
挂断了,也蛮好,至少说明他平安抵达,至于为何挂断,她不再想了。他留学的三年来,从未和她说过话,恨而倔强着。
仿佛回归平静。
朝乐早上帮司从系领带,送他上车,等到中午,她再自己开车去给工人送饭。
等在食堂门口,朝乐看着食堂的师傅手脚飞快地把盒饭叠在一起,打包好后拎到她后车厢。
师傅笑着打趣:“小姑娘开宝马送盒饭?”
小姑娘叫得朝乐心花怒放,正要搭话,听见闲坐在旁边的工人来了一句:“什么小姑娘,她是我们老板娘。”
“老板娘?”
“厉害吧?现在结过婚的女人,有多少能帮衬男人事业?我家那婆娘,每天只知道买买买,淘宝账号都升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