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纯良软娇萌(65)
清欢上前走到世言的身边牵过世言的手,两个人对视稍纵,世言乖乖地跟在清欢身后往她曾经住过的别苑走去。
也不是她住过,是曾经的虞清欢住过。
丞相府自然是比温府大很多,比宁王府要小一些,弯弯曲曲的长廊勾勒出整个丞相府的轮廓,亭台建在假山之上,树荫缭缭,阁楼雕栏玉砌,走过长长的廊道后从小门出去进到一片林荫之中,林荫中间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非常舒适。
沿着这条惬意的小路走过十几分钟便会看到一间黑瓦的屋子,不大,屋子后边就是高墙左右都是可通行的走廊,而在屋前有一死湖。
因为常年不打理,每每夏日这湖水总是会有臭味,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季节,臭味倒是没那么重了。
“其实要是这湖是活的,生活在这别苑倒也是非常舒服。”清欢说。
“娘子说得对。”世言勾唇轻笑。
清欢见他掉了马甲还在这边装乖,觉着无奈,“说实话,我还真是喜欢以前那个温世言,乖乖的柔柔的听话又惹人怜爱。”
世言闻言张大眼眶和嘴巴看着清欢:“娘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以前啊。”
“切。”清欢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停住脚步。
他们已经到了。
院门开着,有个老仆坐在门槛上熬药,这会儿没什么风,煎药的炉子烟有些大直接扑到老人的脸上,她咳嗽了两声捂着嘴又用蒲扇扇了两下,然后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女的她是的认识的,男的不认识但是知道他的身份。
“长小姐。”老仆因为意外一时也忘了礼数,拿着蒲扇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蓉大娘。”清欢拗口又意外地喊出这个称呼,她蹙眉看着门口的老人,一些早已被抛掷九霄的记忆全数被拉了回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乡下去了吗?”
在原主虞清欢的记忆里,这个蓉大娘从她记事开始就一直照顾母亲,但当年因为护主心切得罪虞翎儿母女,被姜春艳给赶走了。
照理说,就算她想回来,姜春艳也不该让她进府。
“哦,是夫人托人给信让老身回来的。”她边说着就看向世言轻问说,“这位是姑爷?”
“对。”清欢点头。
蓉大娘的到底多少年纪她摸不清,但看她现在这满是皮皱的脸,双颊耸拉的赘肉少说也有六十多了,她在乡下过得应该也不好,不然短短几年不会老成这样。
蓉大娘多看了世言几眼,世言往清欢身后躲了躲也没说话,半晌之后,蓉大娘才请他们进去。
这整个别苑也就这一间屋子,以前是荒废的,后来就住了清欢母女收拾妥当之后,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地方。
跨槛进去,屋里有些暗,蓉大娘即刻把屋子里窗户都给打开说:“夫人嗜睡,我就把屋里弄暗些了。”
清欢嗯了一声,走到床侧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中年妇女,她很有气质,即便这样睡着即便已经四十多,但她仍旧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气质从何而来,在虞清欢的记忆里她的母亲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家世。
“长小姐,大姑爷,这里没茶只能……”蓉大娘在这单间小小的屋子里找半天也没有找到茶,摸索半天只给他们倒了两杯清水。
世言微笑走到蓉大娘身前接过那两杯清水笑说:“真好,就想喝水呢。”
他一接过,仰头先喝了一杯。
世言走到清欢身侧,着眼看过自己的岳母而后把手上的水递给了清欢:“娘子。”
清欢接过,喝了一口,刚想说走吧,哪里知道床上的女人竟然醒了。
她躺在床上望向清欢,双目已经浑浊了不再清明,惨白的唇色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再多的憧憬和希望都被埋葬无声的岁月之中。
清欢几度想要开口替那个已经死掉的自己喊一声娘,但可能在一个即将去世的人面前,她撒不出这样的谎来。
即便是善意的。
“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床上的人扯开一缕虚弱的笑。
清欢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及倒是世言把她手上的茶杯直接给拿走说:“娘子,你陪着娘多说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去。”
他边说着已经把手上的茶杯给放回了桌子,然后和蓉大娘一起出了房间替她们关上房门。
世言是知道清欢的身份的,虽然自己傻了这么久,可做傻子时候的记忆还是存在的,清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还有些她本不该主动做的事情,都让他记忆深刻。
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荒唐还是清明。
但总是特别舒服的,在她自以为能保护他的时候,在她时刻都要陪着他的时候……
他独自来来回回走在长廊上,时不时地会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蓉大娘坐在门口继续煎药,只有他最是焦心。
他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一些事情总归是要从深埋的地底挖出来的。
温世言不知道自己在外头胡思乱想多久,等清欢出来的时候蓉大娘已经煎好药,正巧端进去。
清欢的脸色并不好,说不上来的疲惫,蓉大娘跟她说话也没听见,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地从屋里出来。
世言忙跑上前伸手握住清欢的双臂:“娘子,你没事吧?”
清欢仰头深呼吸啧了一声苦笑说:“没事。”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就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被耍着玩了一大圈。”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今晚手机更新,排版不对的话明天修改
☆、儿时中蛊
虞清欢这话,温世言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在寒碜自己。
“娘子,你让我给你解释。”
“和你没关系,回去说。”虞清欢打断温世言,转身看了下刚刚出来的老人,“蓉大娘,麻烦照顾好我娘。”
蓉大娘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点点头,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清欢和世言从别苑回去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丁子提溜着那个指认虞七的家伙先行离开了虞府,虞崇山还站在前厅,虞翎儿和姜春艳已经不见。
她和世言绕过前厅走向大门的时候,虞崇山特别警惕地望了他们一眼,似是生怕再出什么乱子,直到他们离开,虞崇山都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虞崇山也真够倒霉的,没想到呼风唤雨半生,结果女儿一嫁自己的命就握在一个外人的手里。
从虞家出来世言就跟在清欢后面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把人给惹急了。
“诶,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装傻了吧。”
温世言瞥她的眼神就跟做贼似的,她只好先把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事情给放下哄哄旁边这人。
哎呦,娘子总算是跟自己说话了,温世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娘子,我真没装,我只是忘记一些事情,你可别误会。”
“误会?” 这小子还真是可爱,敢情是真把自己当傻瓜了,“失去记忆是不会把人的个性也改了的,但就你之前和现在的个性而言,以前很乖,现在不太乖。”
“我本来就很乖啊,我只是……”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忽而仰头一笑,“诶,还是不骗娘子了,其实我不是简单的忘记事情,我是中蛊。”
“中蛊?”清欢惊得脱口而出,声音大的整条街差不多都能听见。
温世言赶紧上前捂嘴,“哎呀,娘子你别这么大声,会死人的!”
虞清欢握住他放在自己嘴上的手,余光左右瞥了下,幸而这里是丞相府的附近,没多少人经过。
温世言四下环顾确认附近没什么可疑的人才拉着清欢往更加僻静的地方走,“这蛊是宫里头的人给我下的,为的是让我忘记小时候一件很可怕的事。”
清欢嘴角抽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怎么老觉得这男人在讲故事逗她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