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纯良软娇萌(70)
温世言嗯了一声走进暗道伸左手摸了一下那块石头,骨肉按听见身后石像自行移动的声音。
一开始这段路还算干净干燥,应当是陆芳和周正当时带着孩子们藏身的时候清理过,但越是往里面走就越能感觉到这暗道的阴冷和潮湿,地上坑坑洼洼不说还有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
陆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火棍来,火苗肆虐跳动下,温世言能看见边边角角里被污泥藏着掖着的白骨。
“都是孩子?”世言手指抵在鼻下拧眉问。
“都是。”陆芳说,“我会去京兆府当差也是因为这个案子。”
世言嗯了一声表示疑惑,但他的眼睛始终在沿角的白骨上,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在安京城会有如此可怕一幕的存在。
光是这一路走过来,他至少看见十五个头颅了。
“我认识的一个孩子失踪了,我自行调查碰上了也在暗中调查的周正,周正就带着我进到京兆府当差,并告诉我,孩子失踪的案子由来已久但京兆府始终很敷衍,一定有问题。”
世言终于看向陆芳消瘦的背影:“是周正查到这里的?”
“对,他暗中调查查到这里,并且发现了密道,当时千山寺的孩子们已经成为那伙人的目标,他想到的是最危险的地方即最安全,料想那群禽.兽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把孩子苍劲他们处理尸体的地方。”
这条密道足够长,陆芳的脚步越来越快,温世言跟上前继续发问:“清音道观要这么多孩子干什么?”
“挖心炼丹,有人想要长生不老,羽化登仙,而七岁到十二岁之间的孩子他们是来者不拒的。”
陆芳的话,让温世言突然想起,那天周正让清欢来破庙救人时候在茶寮桌子底下放的那张纸条。
“周正一早就查清楚这个案子,为什么不跟圣上说?”
“没有机会。”陆芳说,“所以在温府他们见面后,便把事情告诉了宁王。”
“所以周正当时说要继续暗中调查孩子失踪的事情,是假的?”温世言更加疑惑,“他去干什么了?”
“搬救兵。”
陆芳说着停下脚步,望着眼前一道石墙一样的门,他左右看了眼,将后上的火把递给温世言后走到右侧的墙壁前,双手撑在墙上仔细摸索了会儿,忽而把一块青砖往里推了下。
青砖被推进暗阁里后,那石门移开,陆芳往后招了招手示意温世言跟上。
“还有多久?”世言问。
“一炷香的时间。”陆芳回答。
一炷香的时间说明他们快要到清音道观,温世言不由紧张起来,不清醒的时候傻里傻气也不怕死,人变清醒了反而会心生怯懦。
继续往前走了会儿,就看见往上走的土梯,土梯约莫有三层楼那么高,而临近走出这密道附近的白骨更多。
“安京城失踪那么多孩子,京兆府不闻不问,大理寺也不出面,刑部也就不睁眼了。”陆芳望着森森白骨咬牙说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他们怕是到头了。”
“皇帝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当傻子一样戏弄,当权者无权,可笑。”温世言由衷叹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番话来,只觉得心头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堵都难受。
往上走到头,向上推开头顶的那块木板,陆芳先行走了上去温世言随后。
当温世言从地下爬到上头来看见自己所处的地方——炼丹房。
炼丹房大约有温府后院三间房加起来那么大,整间房满满当当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炼丹炉,烟雾缭绕缥缈仿若置身仙境。
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呛人,上来没多久的温世言就觉得自己里都是各种药材的味道,堵的他脑袋晕沉四肢无力。
陆芳捂着鼻子绕过一众炉顶就往炼丹房的门口走。
“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没有人?”温世言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四周,很担心突然会冒出一堆人围攻他们。
不过好像是他想多了,直到他们走出炼丹房都没有见到一个人,甚至在外面都没有把守。
“这边除了清音道观的观主,没人会来,至于看守的人,我想应该是有人帮我们解决了。”陆芳边说边是跟温世言挥手。
温世言将门又给带上,快步跟上陆芳。
炼丹房是在清音道观西侧,紧靠道观高墙,不过在房墙和围墙间还留有一人过的小路,陆芳带着温世言从小路绕到了炼丹房的后面。
“你又要带我去哪里?”温世言这才发觉不对劲,陆芳一直带着他绕圈子也没有说要做什么,他本以为是带着自己去找虞清欢,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陆芳难得回头看了一眼温世言:“救人。”
温世言横了一眼也没再问,炼丹房背后靠山,山不高,但在山上有一座七层塔而且就目前的直视距离来说,他们距离这座七层塔并不远。
从温世言目视的塔身来说,这座塔肯定已经有些年头,和刚刚修饰过的清音道观显得那么的不搭。
“走吧。”
温世言听见陆芳说完就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的脸色很难看,面色瓷白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他本来就身受重伤又累了这么一阵完全没有歇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的住。
“你告诉我救什么人,我一个人去,你在这边等着。”温世言说。
陆芳一愣脚尖转过来面向温世言:“世言少爷清醒的时候,不仅聪明还很自大。”
“我只是怕你死在那!”温世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
陆芳随在温世言的身后,语气放缓不少:“我很奇怪,你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蛊毒发作不清醒的时候会不会什么都忘记。”
“不会,至少是有些模糊的印象的,等我每一年清醒的时候,那些记忆就会纷至沓来将我淹没,所以这十几年在清醒与不清醒时,我慢慢有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就像我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温世言轻描淡写地说着,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陆芳蹙眉眼神里渐渐沉重:“痛苦吗?”
“两个极端吧。”世言说,“我宁愿自己永远不清醒,可偏偏体内的蛊毒有三个月的休眠。”
陆芳侧过脑袋很意外他的答案,嘴角一闪而过促狭的笑意:“等事情结束后,你解毒吗?”
“不解。”
那座塔看着不远,但要翻过一个山头,虽然不是什么崇山越岭但还是要花点时间和力气的,况且山路崎岖,没有一条现成的路,想必清音道观的人去那座塔是有捷径的。
“应该有密道什么的吧,不然他们去这塔也太麻烦了,而且山上看不到有人经常走的痕迹。”世言说。
“的确有另外的路,但我不知道在哪里,只能循着山路往那边去了。”陆芳强撑着自己越来越无力的身体,用手上的断剑劈开前面的荆棘,“如果太子真的决定站在我们这边,那么密道会由太子告知我们,但显然你等不及的。”
“我当然等不及。”温世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两人不再多言,陆芳脚步逐渐加快,因为温世言手上没有称手的武器开路,他只能跟在陆芳后面。
走过半个时辰,他们才算翻过了这座小山头,再往前就出现了明显人走出来得崎岖小路,看来那密道就在这山头附近。
七层塔被郁郁葱葱的林子包裹在里面,沿着他们发现的小路继续往前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七层塔的下。
青石铺成的石阶歪歪扭扭着,不看路走上几步还会磕磕碰碰,青石板上的青苔长得特别好,常年的阴湿之地滋润它们疯狂占据这一方自由之地。
踏过青苔路,温世言和陆芳并肩站在了塔下,泛白的大门有裂开的隙缝,还有破败掉落的木屑。
“我不知道这门有锁。”陆芳懊恼自责地看着挂在破门上的铜锁不知道该怎么向温世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