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慈悲(55)
刁尔真模样漂亮,举止又得体温柔,和家里那个张扬跋扈的大小姐明显成了强烈的对此。
只惊鸿一面,梁老爷就再也放不她,辗转托人寻了她,以梁大夫人无所出的痛点,将刁尔真迎进了门。
婚后,本来两个院子井水不泛河水,可竟没想到,她们两个竟然几近同时有了身孕。
这下梁老爷可愁坏了。他知道,要是梁大夫人真的生下孩子,那很有可能,这个家就再也没有刁尔真的一席之地,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逃不过。
几经思量之下,他就暗地里对梁大夫人的饮食做了手脚,让她难保腹中之子。只是他没料到,梁大夫人竟然抱了别人的孩子,说是自己的孩子。
梁老爷本是想戳破她的,可一想到她背后的娘家,他又忍住行动,把那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却再对梁大夫人没有一点信任。
刁尔真的孩子生下来,梁老爷怕梁大夫人会做手脚,就打算把孩子送到亲戚家养育,只是不料路上出了岔子,遇到了劫匪,慌乱之下把孩子弄丢了。
那孩子是梁家的骨血,梁老爷表面装作不在乎,可暗地里却不会放弃寻找。
十几年很快的过去,梁向东娶了妻子,梁老爷和刁尔真的身子骨却是一天比一天差,寻访了众多名医都没有用,最后还是一个一身黑衣的游方男人给了他们真相。是中了慢性毒.药,而且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要是想活,只能活一个,而另一个就只能做鬼。
☆、第四十五章
对大夫人没感情是真的,对刁尔真亦是真的,梁老爷斟酌一翻,最后选择了自己死,甘心情愿的步入了梁大夫人的圈套。
梁老爷一死,黑衣就又来找了刁尔真,交给她一把槐木梳,并告诉她,只要将梁老爷的尸身焚烧之后,取其贴心之骨碾磨成粉,在夜晚以清水吞入腹中,再割开手腕把槐木梳浸在血中,便可把梁老爷永远的留在身边,直至死亡。
听见了这个办法,刁尔真就赶紧找到梁老爷的心腹,和他合谋将梁老爷的身体盗出,按照黑衣的做了一切,果真把梁老爷叫了回来。
只不过,这只是个开始,从那以后的每日,刁尔真都在以鲜血供养着槐木梳,滋养着梁老爷。
供养没有固定的时间,但每次需要的时候,梁老爷就会从槐木梳出来,同时催促着槐木梳散发出一股槐花香味,把众人迷晕,让刁尔真可以放心的放血,而不被他人察觉。
日日放血,放的刁尔真身体越来越弱,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她甚至都想,一死百了。
可就在这个要死的关卡,黑衣带着她的儿子回来了,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
而梁老爷得知亲生儿子回来,心想继承人也有了着落,就开始计划着架空梁大夫人,让梁向博获位。
梁向博没经验,刁尔真不能把争斗之事寄托于他,只能自己暗地里使绊子,让梁向东和大夫人生了矛盾,又杀了一个家婢,吓的梁大夫人生疑,最后悄悄给梁向东下毒,让他笑也笑不过两月。
一切都完成的完美,可惜的是,他们的儿子也出了问题,只有杀掉卜绘,取了她的心头血才能救他。
“我这条命早就不值钱了,可我们的儿子还得活呀,听黑衣大人的话,吃了我吧,然后再杀了她,我们的儿子就可以活了。”刁尔真痴痴的笑,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拼尽全力将槐木梳折断,她气息一断,直接趴在了地上。
事情变化的太快,卜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梁老爷从槐木梳中钻了出来,将刁尔真从身子里扯了出来,边流着血泪边把她吞了下去。
末了,梁老爷怒吼一声,眼睛渐渐的变成了黑色,疯狂的向卜绘扑了过来。
杀掉眼前的这个鬼,拿回你的记忆。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卜绘。
卜绘在这一世是一个心狠手辣,乱杀鬼众的恶人,那黑衣呢?他又在扮演着什么角色?是一个专门制造麻烦的闲人?还是她的铺路者呢?
或许,他们早已经有了答案。
梁老爷的手已经临近眼前,卜绘回过神来用雷击木扛住了他的手,反击一招。
成为鬼固然可以和卜绘打斗,可梁老爷生前享足了福,根本不懂得打斗之事,只懂得盲攻,这也成了他的弱点。
卜绘没把他放在眼里,步步将他逼出屋内,在外面将他一举刺杀。
平静了一会,她默默的收好雷击木,转身向屋里走去。
梁老爷消散,金光猛然飞出,在卜绘躺下床的一瞬间,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记忆再次连接,她不断的向下坠着,就在将粉身碎骨之事,那个少年出现了。
他接住她,笑容明朗:“刚才从夷荒逃出来,怎么会这么快就寻死,难不成你是看了琉香的灯笼?”
她睁开眼睛,全然不明白刚才到底是什么触怒了自己,让自己有了寻死的念头。
“琉香是谁?”她迷迷糊糊的问,脑子里一片空白。
“琉香原是扶元桌前的一灯芯,后来扶元升仙,她也落得个便宜,化成人身被扶元封了一个掌灯仙子,但她也没什么能耐,就是会用手里的灯笼迷惑人,而你正好是她的情敌,她怎么放过这个杀你的机会。”少年一笑。
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慌张的问:“那些凶兽呢?你有没有受伤?”
“自然是没有。”少年笑着,已经带她飞离了刚才的那片土地。
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迟疑了一下,问:“是你一个人击退了那些凶兽?”
少年摇摇头:“这其中还有你一半的功劳,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出来。”
“我?”她不明白。
“自然是你,当年娲皇坐下的一个小女娃。”少年渐渐的向地上落下去。
她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少年勾唇一笑,横抱着她落在山脚下,而后山里走去:“当年娲皇沉睡之后,天帝派众仙封屠娲皇的部下,部分伤,部分死,而你就是鬿雀一族的遗珠,同我一样,都是神族。”
“你放我下来。”她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到地上,拉着他的袖子问他:“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在这鬿灵山虽用不了仙法,但这却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等休整几天,你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再想办法把你的记忆打开。”
“那……”
一句话没有说完,卜绘就惊醒了过来,看外面天已经亮了。
“梁向东三天前突然猝死了,梁向博把他和刁尔真的后事一块都处理完了,这会估计是出门管生意去了,得一会才能回来,你就再睡一会,或者起来吃一点东西。”佘连告诉她,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端了过来。
卜绘摇头拒绝:“这一次我睡了这么久吗?”
佘连点点头,给她掖好被角,微笑着说:“别急。”
卜绘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消化着才恢复的记忆,根本想不到自己曾是娲皇座下的神族……
休整了一天,第二日卜绘收拾了东西,另一边梁向博也回来了。
梁向博端着架子,身边跟着新招的管家,已然是梁家现在的当家人,红光满面的,任卜绘都看不出他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需要自己的心头血来医。
“师傅,那些事情我都听这位师傅说了,”梁向博一脸的无奈:“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但这都没办法。”
卜绘没说话。
梁向博一回手,管家把一个手提箱递给了他。他拿过来,递到卜绘面前:“这事还怪我当初没查清就叫了您来,现在都明白了,我也不能让您白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自己的亲娘死在别人的屋里,难不应该很悲伤很气愤吗?为什么还可以笑脸相迎?卜绘诧异,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向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