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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明人不说暗话(61)

作者: 臣在 阅读记录

“该走了。”袁蓉抖落蓑衣上的寒露。

他们踩着月光下山时,碑林忽然掠过白梅似的雪。

陈棠回头望了最后一眼,恍惚见崔明庭的碑影搂住了穆月的坟,十三先生的碑顶则栖着只缺爪寒鸦,正替他们守着这出永不落幕的《长生殿》。

汉江的晨雾未散时,船已解了缆。

“当真不跟?”陈棠将一个罐头扔给袁蓉,罐底黏着穆月的胭脂盒,“韩蛰那老狐狸给的银子,够买下半座浔阳城。”

袁蓉的银簪在日光下透露出亮晶晶:“总得有人教小陛下识毒。这活我可干不了。”

谢桥的玉簪忽地劈断缆绳,船身晃开的涟漪惊碎了温怀的倒影。陈棠立在渡口石阶,看船吃水渐深——舱底压着的不是火药,而是十三先生的旧甲,穆月的断剑,崔明庭的奏折。

“接着!”袁蓉掷来青瓷瓶,瓶塞系着褪色的五色缕,“每月十五添三钱砒霜,莫让他死得太痛快。”

温怀反手接住,腕间旧疤正对袁蓉眉心的朱砂:“韩蛰若再逼你试药......”

“早换了方子。”袁蓉笑道,“如今我饮的是小陛下的血。”她笑的开心,眼角细纹堆成谢府废墟上的霜。

陈棠踹翻空罐,罐身滚过青苔:“老娘要去滇南贩茶,顺道烧几斤普洱给穆姐姐。”

船行至江心时,谢桥的青丝缠住了温怀的草衣。他们身后,陈棠的车碾过官道,袁蓉的银簪刺破诏书,而韩蛰的烟灰正飘向襄阳城楼——那里悬着新绘的《汉江春汛图》,微雨的血指印晕在“归途”二字上。

陈棠的车消失在滇南雾瘴时,袁蓉的银簪正挑开太医院暗格。新晒的桃仁混着微雨的血,在青玉碗中漾成琥珀色。

袁蓉轻笑:“陛下今日的功课,该学到《双生簿》第七章了。”

而千里外的船上。江雾漫过他们交握的手,似一对抵死缠绵的鹤,终在烬雪中涅槃。

汉江夜雨涨满时,陈棠的车碾碎滇南桃花,袁蓉的银簪钉住襄阳风云。唯有那艘船,永远漂在《水经注》未载的支流上,舱底压着的旧甲偶尔嗡鸣,应和着两岸年年盛放的带血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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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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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浔阳,已过了两个月。

卯时的雾漫进竹窗时,温怀正挑着谢桥的头发。昨夜缠在一起的青丝散了一枕,他捻着发尾在谢桥颈后画符,笔触轻如那年暗河渡气:“再装睡,这'安神符'可要画到腰窝了。”

谢桥反手扣住他腕骨,将人拽进药香未散的衾被,晨光漏过纱帐,温怀看见他锁骨上的吻痕,这是昨晚他情动的杰作。

谢桥揽住他脖子:“先去洗澡。”

温怀的药篓倾在浴桶旁,艾草与忍冬藤在沸水里翻腾,蒸得房内白雾氤氲。

“丞相是要自己脱,还是下官代劳?”谢桥淡笑道。

水汽漫过二人交叠的影,谢桥的吻混着苦艾味压下来:“丞相不理我,我就默认了。”

温怀突然用手托谢桥颤抖的腰肢,突然托起谢桥臀尖抵在身前,被谢桥夹得仰头喘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哈,写完了写完了!!!简直是累死我了!凑这十万字可真不容易啊,不管怎么说,完结,撒花!

谢桥和温怀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 ,虽然有点卡肉,不过好歹最后放了点车(笑)创作这个故事的灵感来源于一个梦,早上醒来觉得惊艳无比,就有了谢桥这个人的原型。

至于温怀嘛,是觉得谢桥的生命中应当出现这样的一个角色,然后就有了贱贱的狐狸疯子。

这是一个复仇的故事,也是一个爱情的故事,亦是一个温暖的故事,这也是我创作这个故事的初衷。

不管怎么说,感谢大家!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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