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104)
当初赶她出门,孟母只给了她几套随身衣物和少得可怜的银两,至于那些王大人偷偷塞的银票和陪嫁,亦或是孟文英三年来给她买的衣服和首饰,都被她扣在了家里,什么也没让她带走。
孟文英死后家里拮据,东西杂七杂八当掉了不少,日子才没沦落到这么艰难,孟母还准备攒一攒隔几日再去当掉一部分,没想到今夜被人阎罗一般闯了进来,被黑脸的军爷威逼利诱全都翻了个底朝天,一个铜钿也不留。
孟母大声嚎哭着,又气又心疼,“那女人早就与我儿和离,与我们孟家没半点关系了,她平时里零零散散用的首饰,穿的衣裳,绣的女红,甚至是看的书,都在这里了,就是这些!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说是没半点关系了,你倒是不客气的用了不少啊。”周平冷笑。
孟母闻此心虚不已,后背一阵发冷。那日这人的审讯还让她心有余悸,而且还莫名其妙打断了她的一条腿,她从语气中感受到了杀意,顿时冷汗涔涔,吓得如同鹌鹑一般站都站不稳,跪了下去,“大人,我……大人!大人饶命啊!”
周平没与她废话,直接点了火褶,将一箱子的东西烧了。
熊熊大火之中,孟母战战兢兢地抬头,忽然注意到原来黑脸军爷的身后还有一人。
那人身量异常颀长,远远地站在门口,一身黑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怪不得她一开始没看见。
火光映照在他年轻平静的脸上,俊美的面容诡谲又惊心。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孟母立时头晕眼花,被这一眼竟然一瞬间逼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要吓的尿了裤子。
谢岐抬手,远远地把什么东西抛在了地上。
“从此之后,玉昭和幽州,和你们家,再无桎梏。”
他淡淡开口道。
男人自始至终只说了这一句话,等到彻底看到箱子烧干净了之后,才转身缓缓离开,周平也跟着离去。
火光燃尽,地面上全是一片零七八落的灰烬,孟母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一会,这才如梦如醒,挣扎地起身,扑过去找地上的东西。
地上躺着一枚玉白玉佩,碎成了两半。
孟母将玉佩捧在怀里,悲从中来,仰头哭骂道,“造孽啊……”
第37章
表妹想羽化登仙不成?……
一个寻常的清晨,一队人马出了幽州殿,轻车简行,通向去往长安的路。
天还没有真正的亮起来,秋胧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一角,偷偷伸着脖子朝身后望。
“小姐……”她轻轻道,“我们今日就要离开幽州了。”
眼看着高大恢弘的幽州殿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她心中有些百感交集,“小姐你还记得吗?当初咱们刚从长安来到幽州,看到幽州殿的时候,现在想想,真是像在做梦一样。”
帘子露出一方破晓的天色,马车中间坐着一位娴静的美人,光影打在她的周身,映出一张深楚绝艳的容颜,听闻此言,玉昭微微抬起了头。
她怎么不记得,她当然记得。
那时文英被外派回到幽州做官,她和秋胧跟着孟家一家,从长安第一次来到了幽州。
踏足幽州城的第一眼,便是先看到了高高耸立在山上的幽州殿,孟文英当时还笑着指给她看。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看见如此高不可攀的建筑,高大恢弘,又仿佛触手可及,心下只有惊叹,哪承想几年之后,文英撒手人寰,她被孟母赶出孟家,阴差阳错之下又被那人抓住,竟然住了进去。
当初文英指给她看的时候,他和她何尝想过有今日。
那个时候,他们过得不很宽裕,身边又无护卫,从长安来到幽州,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艰苦和危险可想而知,哪像现在这般,马车宽敞舒适,女婢随行,外面还有十几个护卫跟随着,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可是玉昭却莫名怀念曾经的那段时光。
“五年了,又要回去长安了,感觉在长安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秋胧喃喃道。
一旁的春华打趣,“秋胧你才多大,感觉你说这话,就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叟似的。”说完自己先捂嘴笑了,又心生向往,道,“听说长安可是天下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我倒是想迫不及待去看看呢。”
“那是,跟着我们小姐,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秋胧不觉得冒犯,反而还颇为骄傲自得,“等去了长安,我带你去吃七里铺子的雪花酪,去买回春阁的胭脂水粉,再去看上元节的火树银花,说不定那日还能看到天子呢!”
“真的能看到天子吗?那敢情好!”
虽然如今皇权衰微,但每个百姓的心里对天子都还有着一份与生俱来的向往,这是从她们骨子里便根生出来的崇敬。
“那当然了!反正去了长安,跟着我就对了!”秋胧一边与春华聊着笑着,一边探头继续往外看,帘子外面这时突然出现了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
秋胧从七八岁就跟着玉昭,陪着她从杭州去到长安,又从长安来到幽州,十几年来陪着玉昭见证了诸多跌宕起伏,一颗心也慢慢变得波澜不惊,很少会对人对事产生惊慌害怕的情绪,那日幽州殿出现的绿眸刺客除外,还有眼前的活阎王也除外。
谢岐踩着马镫,松松牵着缰绳,整个人透着一股闲庭信步的慵懒,幽幽地骑到了她的视线之中,侧脸冷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逼近的气息。
正当他朝马车这里转头看过来时,秋胧身子一僵,讪讪地先关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