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118)
女郎喝到一半便喝不下去了,轻轻摇了摇头,男人又劝她几句,见她依旧摇头不肯喝,索性也不勉强,仰起头自己将碗里的东西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喝罢又掏出一块帕子,给女郎轻轻拭去了嘴角的水渍,动作轻柔,又凑到她的耳边,不知与她耳语说了什么,惹得貌美女郎美目流转,含羞带恼地嗔了他一眼。
男人高大俊朗,女郎美貌哀柔,两人挨在一处,远远看过去,直让人觉得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令人挪不开眼。
宋行贞静静看着。
他看了许久,直到觉得再看下去便是不妥,才强迫自己挪开了眼,慢慢攥紧了手里的书。
书是她前阵子托丫鬟赠他的,书页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的纤纤玉指触碰过后的幽香。
宋行贞阖上书,将书放到鼻端,鬼使神差地,轻轻嗅了一口。
他在心里,一笔一划,轻轻默念了一个沈字。
。
不知不觉间,路程已经行了大半。
离开幽州时,才是初秋,幽州城内隐隐开始泛起了萧索景象,越往南下,时间却像是停驻了一般,竟然有了些如春感觉。
有谢岐镇压,又有身强力壮的将士们随行,一路上风波平静,相安无事,玉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踏实。
随着距离长安日渐接近,她的心里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欢快的期待。
马上要自由了。
玉昭开心,秋胧自然也是开心的。
她跟着玉昭,在这几年经历了诸多不安动荡,长安虽然在她们走后也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但是在秋胧的心里,长安始终是那片最神圣的乐土。
玉昭走了癸水之后,身上慢慢有了精神,又开始拿起话本子,一本一本地讲给她们听。
秋胧和春华两人一唱一和,听得入迷。
消失很久的墨玉果然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只是但凡一碰到谢岐的味道,还是躲得远远的。
一旦谢岐上了马车,跟玉昭待上一段时间后,墨玉就会自动消失一两天,不过过了几天后,它就又会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撒娇卖乖。
几次反复之后,玉昭无可奈何,索性不去多管它,由着它去。
日子过得简单又温馨,只是某一天有了些不同。
玉昭在那一天里没有读话本子,面色从早上便有些惆怅落寞。
一向活泼的秋胧也安静了下去,两人似是都有了心事。
白天里,玉昭不知吩咐了秋胧什么,秋胧一去不回,到了傍晚才神秘兮兮地回来,主仆二人悄悄避开了一行人,去了一个无人的路口。
三岔口上,有火光时隐时现。主仆二人跪在地上,默默看着面前烧尽的黄纸,又一起磕了三个头,沉默地发了一会呆,这才相互搀扶着起身,慢慢回到了马车上。
还不入夜,玉昭便嘱咐春华自己困了,先自己一个人眯一会。
春华不明故里,等秋胧安置好了玉昭、下了马车之后,才悄悄拉住她,走到一边,朝马车里面抬了抬头,疑惑问道,“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秋胧摇了摇头,叹气道,“小姐今儿心情不好,咱们两个替小姐守着吧,若是侯爷来了,就拦下他,小姐今日谁也不想见。”
春华连忙点头应允。
夜里,谢岐果然来寻。
出乎春华预料的,他的脸色竟然也不太好,眉眼间有些沉郁之色,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亮的惊人。
看着俊美男人径直就往马车上面去,春华见来者不善,大着胆子拦住他,恭敬道,“侯爷,姑娘今日有些头疼,早早地睡了,侯爷今儿还是莫要打搅了,可否明日再来?”
谢岐顿住,盯着眼前安安静静的马车,阴沉不定。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她怎么可能会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睡觉了呢?他是绝对不信的。
想到这里,谢岐挥开春华,翻身上了马车。
果然,他掀开帘子之后,昏暗的车厢里便有人影动了一下,像是受了惊吓的一道晃动的影子。月色顺着帘子倾斜而下,隐隐可见女郎脸上星星点点的泪痕。
谢岐放下帘子,慢慢靠近她,看清了她玉面上的斑驳泪痕,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嘴上却笑了笑,“这么晚了,表妹是在等我吗?”
他佯作轻松道,“天这么冷了,表妹还是得有我陪着,要不然怎么能睡一个好觉?”
玉昭不想让他瞧见脸上的泪,侧过脸去,轻轻擦了擦。下一刻却被他拥了过去。
谢岐轻轻一揽,将她抱在了怀里。
马车里沉默了片刻。
“表妹心里难受,我知。”安静了一会儿,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声音带了一抹狠烈,缓缓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为文卿报仇的。”
“那年今日,文卿所受的一箭穿心之仇,我必让设计害他的人,百倍偿还。”
他说的如此恨意滔天,玉昭忍不住在他的怀里打了一个寒噤。
表哥是谢岐的至交好友。
若是他知道了,她其实也是间接害死了表哥的凶手。
到时候,他又该如何报复她?
谢岐感到她的身子在轻轻发颤,蹙了蹙眉,以为她是冷,于是将自己的大氅解了下来,裹到了她的身上,随即又将她整个人拥紧在怀里,紧紧抱着她,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蹭了蹭,轻叹一声,道,“好了,昭昭,别多想了。”
“逝者已逝,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替他们好好活下去。”他语气温和,又道,“文卿若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你如此为他伤心难过。”
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从谢岐的嘴里说出来,玉昭亦是一怔,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挣开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