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214)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实,何止是此时此刻,这阵子的谢岐就像是整个人变了性一样,令她时不时感到无所适从。
玉昭慢吞吞地走在街上,视线动不动飘向走在前面,步伐稳妥的高大背影,神色怔怔。
周围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不断经过她的眼前,她的目光控制不住地放在她们的身上,看着一对对眷侣间相对而视的笑容……
远远又走过来一对夫妻,丈夫抱着三四岁大的孩子,旁边跟着挽着他的手臂的美丽妻子,丈夫一边抱着孩子,一边低头笑眯眯地在跟妻子不知道说着什么,神色温柔,三口之家看上去十分恩爱。
至少在玉昭的眼中是这样。
她忍不住被吸引,盯着三个人看了很久。直到那个美丽妻子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表情一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她和善地点了点头,她身边的丈夫注意到了自己小妻子的动作,目光也随即落到了她的身上,也是对她点了点头,一笑而过。
两人的神色里,都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玉昭却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了自己刚才近乎于无礼的行为,有些微微脸热,也对她们点了点头。
妻子看着玉昭,透过鬼面她看不见她的真实面目,但是似乎也通过了鬼面之外发现了什么端倪,仰头跟丈夫说了一句什么话,丈夫于是又重新看了过来,这次不仅看了她,还看向了走在她前面的谢岐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揶揄的意味。
玉昭微微一怔,也跟着看向谢岐,然后注意到了自己被他紧紧攥着的手上,这才反应过来。
她在观赏别人,殊不知,原来自己和谢岐也沦为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怪不得……刚才那个摊主……
玉昭咬了咬唇。
与一家三口路过之后,行至几步,两人又路过了一处杂耍摊子。几个高鼻深目的胡人在变着戏法,稀稀落落的叫好声里,激起了玉昭一些久远的回忆。
命运真的很神奇,五年前,她唯一一次跟着王家参加上元节,险些落入了胡人之手,最后就是被从天而降的谢岐所救;而五年后,她还是与谢岐站在一起,行走在这万家灯火之中。
好似她们从未分开过。
“飞蘅。”她突然叫住他。
谢岐转身,看向她。
“怎么了?”
玉昭站在原地,透过鬼面静静看着他。
戴着的鬼面很好地掩盖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知道,她们此刻的目光是毫无避讳地交织在一起的。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道
“我们去放河灯吧。”
。
河道边已经站满了人,细碎的嬉笑声透过繁星的夜色,交织在如梦如幻的长夜里。
整条长桥边缘都挂满了亮闪闪的东西,犹如一条发光的长龙,而在桥下面,处处可见三三两两飘在河流上的莲花灯,虔诚的女郎跪在河边许愿,望着倾注着她香甜美梦的莲花灯随着水流越飘越远,注视好一会,这才纷纷依依不舍地离去。
玉昭如同河边最为普通虔诚的一位女郎,跪在河边,轻轻放下一盏莲花灯,看着它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越飘越远。
一愿国泰民安,永无战乱;
二愿逝者长眠,九泉之下享安宁;
三愿……
她双手合十,将目光悄悄望向一旁的谢岐。
颀长的男人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推了一下莲花灯,那一盏莲花灯便如同上了发条一样,极快地卷入到了水流旋涡之中,与她的莲花灯互相追逐。
男人尽管戴着鬼面,看不清面容,但周身的肃杀气质还是没有办法与此刻安宁放灯的河边融为一体,他的气质决定了他做不出这种小女生的行为,可是他还是陪着她一起来了。
玉昭望着他映在璀璨灯河的颀长身影,在心里默默道。
愿他宏图得报,顺遂平安。
谢岐则是推下莲花灯,直起身,在点点繁星下看着渐渐远去的莲花灯。
他的愿望很简单:
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其实他并不需要祈愿,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的神明。
。
“啪嗒”一声。
柳湘茹手里的杯盏摔了个粉碎。
柳湘茹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上一刻还在言笑晏晏的美艳的脸上,下一刻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旁的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魂飞魄散地纷纷跪到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但是已经没有用了,柳湘茹的脸上已经缓缓流下了血泪,像一副美艳绝伦又带着渗人的阴森画卷。
“太后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宫女们哭天抢地,那个亲自为她递来滋补汤药的宫女吓得面如土色,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生命即将要迎来终结的结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拼命的哭喊着解释,但是也已经无济于事。
柳湘茹当然知道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可能胆大包天的想要害他,但是她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了。她的嘴艰难的张阖着,如玫瑰花瓣娇艳的红唇,几乎是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柳湘茹百思不得其解,自她大权掌握之后,所有的臣子皆扶手贴耳,就算是不听话的几个反骨,也不可能现在就先发制人,如此的胆大包天。
到底是谁呢?
她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摔在地上的红色汤药上。
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她仿佛想到了很多忽略的事情。
那是宫女们每日为她熬制的滋补汤药,工艺十分复杂,甚至还要用到一些不可言说的孩童圣女的鲜血,是文羿升遍寻了海内外的奇诡毒手,才得到的来之不易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