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66)
想起自己整日里好奇那个表妹,背地里在军中也说了不少轻浮闲话,还不知道有没有被谢岐听了去。宋行贞肯定是没什么事的,也只剩下自己了。
欧阳瑾当下有了些危机感,随即又飞快释然下来,啼笑皆非地古怪一笑。
“咱们这位将军……真是……”
周平重新恢复了不理不睬的态度,见身边的人突然笑起来,又狐疑地转过脸去,不安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欧阳瑾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那一副令人可憎的神秘兮兮模样,拍了拍周平的肩,“周平,咱们都是将军手底下的人,为将军分忧,是不是义不容辞啊?”
“那是当然。”
“周副将,你是将军最为亲近的人,这么多年以来,将军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这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对吧”
不仅是第一个,还跟五年前唯一一个呢。但是周平不好说,只平着一张脸,道,“是又怎么样?”
“将军现在的感情问题,我瞧着似乎不太顺啊,那个表妹看着不像是真心愿意待在将军身边的,是也不是?”
“……”周平不好讲,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欧阳瑾微微一笑,“这样吧,为了向将军表达我的诚意,我会助将军一臂之力的。”
周平神色复杂,警告道,“我劝你别整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
欧阳瑾丝毫不慌,胜券在握似的一笑,“放心好了。到那时候,咱们这位将军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
。
光怪陆离的梦境,十六岁的王汝芝站在记忆最深处,明艳不甘的一张脸上满是恶毒,“妹妹,为什么飞蘅哥哥要娶你?”
“凭什么?飞蘅哥哥他凭什么喜欢的人是你?”
镜头急转直下,舅母孙氏披头散发,目眦欲裂,恶狠狠地抓着她,像是死死盯着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这个丧门星!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儿!”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舅舅王青嘉站在氤氲的雾气中,相顾无言,用那双失望而冷漠的眼睛无声看着她,最终,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消散离去。
“昭儿。”渐渐地,孟文英那一双温柔又悲伤的眼睛出现在了梦境中,“嫁给我,你后悔了吗?”
“……对不起。”
玉昭紧紧闭着双眼,陷入了似乎永远醒不来的梦魇之中,朱唇无意识地张阖着,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
“昭昭!”
最后的最后,那一道轻扬急促的声音响起。似在眼前,似是梦中。
“等我回来。”
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似乎要为她驱走所有的寒冷与黑暗,但最终那道声音还是一点一点黯淡在了岁月中,变得如此熟悉,又是如此模糊,那一道高挺飞扬的身影,也终是提|枪走马,一去不回。
长安的冬天,那一年,竟是如此的漫长。
第26章
表妹,说的好
现在回想起来,王玉楼的死,如同一个风雨之前的预兆。
他死之后,长安不久便乱了起来,逐渐露出了腥风血雨的本色。
府邸内,灵堂前。
玉昭一身缟素,鸦羽般的乌发上空无一物,只在鬓边别了一朵白绒绒的小花,怔怔地盯着棺椁,美丽的双眸已经哭的红肿,失去了焦距。
她沉默着,久久盯着眼前沉重的棺椁。
那里面,躺着她的表哥王玉楼。
他痛苦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不断回荡,“太子温良忠厚,是未来的一代明君,可是他如今却遭奸人陷害,何其无辜!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我与他相交多年,又怎能不管不顾!”
“父亲将我困在这里,不让府上任何人放我出去。他们不行,但是我知道你可以,表妹,你素来最为安分懂事,他们不会注意你的,你一定有办法的。”
“表妹,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知我人微言轻,可是天子如今危在旦夕,孤立无援,我却只能困于宅院,犹如临阵脱逃,又如何对得住这些年他对我的知遇之恩?若是飞蘅此刻人在长安,定会同我一样的做法!表妹,你与他心心相印,定然也是懂我的,是不是?”
“表妹,我知你与飞蘅之间的情分,你与他之间,何尝不是如此?他为了搏一个你们两人的未来,毅然奔赴去了西境,在那不毛之地冲锋陷阵,而你亦是不离不弃,坚守至此!表妹,这世上有太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算不能助殿下一臂之力,但求与他同仇敌忾,危难与共!”
玉昭在王玉楼的一声声质问中沉默了。
从及笄那年,被父亲送到了王家之后,她就谨遵父亲的嘱托,一直在府上谨小慎微、得过且过。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做出了人生中最为大胆的决定。
可是她勇敢地迈出了一步,却没有料想到后果,会如此惨烈。
玉昭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棺椁。
就在昨日,他还跪在祠堂,声泪俱下地哀求自己;而如今,他成了一具冰冷的尸身,静静躺在了棺椁之中,再不能言语。
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还会不会这样做?
她一遍遍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灵堂前,哭成泪人的孙氏悲不自胜,不顾下人的阻拦,扑过去紧紧抓住她的衣襟,“是你害死了他!都是你!”
孙氏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昔日高贵干练的女主人形象荡然无存,披头散发,双眼红肿,满眼毒恨地瞪着她,仿佛与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将她鬓间的白花一把摘了下来,“要不是你放走了我儿,他怎会遭此横祸!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戴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