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77)
“都是我的不好,害你摔碎了令尊留给你的遗物。”谢岐始终看着她的脸色,轻声道,“这个,还请务必收下。”
“还有,你怎么还叫我小侯爷,你就不能随着你那两位姐姐,叫我一声飞蘅哥哥吗?再不行随着文卿,叫我表哥也行啊?”
谢岐突然停住,不合时
宜地想起了王汝芝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本来看在她是文卿的亲妹妹份上,留她一个面子,现在她自己给脸不要脸,就别怪他无情了。
他默不作声地想着,心里已经有了一百种整治她的法子。
玉昭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玉镯,随即重新盖上,摇了摇头,将盒子又放回到了谢岐的手里,“小侯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谢岐知道她一定会拒绝,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倒也不灰心,继续小声劝道,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收下吧……要不然,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玉昭抿了抿唇,还是婉拒,“小侯爷,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摔碎了镯子,小侯爷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什么补偿。”
深夜里静悄悄,皎皎月光下,女郎一身素白衣裙,翩然若仙,一张海棠玉面凝眸似水,令人呼吸一滞。
谢岐看着她垂落的羽睫,大手不由自主地托住她的柔荑,又将盒子放了上去,缓缓贴近她,声音也如夜风般温和,“我知道我的这个远远比不上令尊留给你的有意义,但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这个镯子,还请你收下。”
“你就收下吧。”见她不语,听起来已经带上了乞求。
玉昭娥眉微蹙,察觉到了不对劲,“小侯爷,你怎么了?”
“你为何……非要让我收下这个镯子?”
谢岐顿住,耳朵有些烧红,不过昏暗的月色很好地掩饰了他的神情,“……总之,总之你收下就是了,反正这个镯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谢岐给出去的东西,就绝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他说完之后,耍无赖似的将盒子丢在了她的怀里,第一次还没等她先赶人,自己便匆匆离去了。
后来玉昭才知道,这个镯子是谢岐过世的祖母留给他的,叮嘱过他,让他交到谢家未来的孙媳妇手里的。
。
穿过幽暗的长廊,谢岐一路上心事重重。
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向了寝殿的方向。
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来到了寝殿门口。
此时的玉昭午夜梦醒,又梦到了以前的诸多往事,她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轻轻掀开了帷幔。
秋胧春华已经睡去,寝殿里静悄悄。月光洒在地上,犹如一池银霜。
床榻轻动,玉昭缓缓从床上起身,穿着单薄的月白寝衣,一路穿过帷幔,走出寝殿,一个人独行在静谧的月色中。
每当有开解不了的心事时,她总是习惯在深夜醒来,一个人跪在廊下看月亮。
没有其他人,没有秋胧,只有她一个人,独享这一刻静谧的小世界。
突然,她顿住脚步,望向了殿门口。
他像是从雾中而来,颀长高挺的身姿犹如一柄出鞘宝剑,仿佛能够劈开夜色中所有的混沌。男人静静望着她,一动不动。
玉昭看了良久,心有所感般,朝他慢慢走了过去。
像是走向梦境深处的一道幻觉。
谢岐立在殿门口,看着她静静朝他走来,等到她走到他面前,随即转过身去,慢慢出了殿外。
两人并肩而立,共同望向殿外一望无尽的黑暗。
两人不发一语,一句话也不说,月色深沉而静默,无声地映照二人周身。
片刻后,是谢岐先动了动,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缓缓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外袍,轻轻披到了她的身上。
他俯下长身,将女郎纤细修长的身板整个包裹住,淡淡垂着眼睛,为她慢慢系着胸前的衣带,动作细致又仔细,仿佛眼前的事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玉昭始终沉默,任由他动作。
过程中,谢岐似有意无意地一瞥,看到了她皓白的一截手腕。
上面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谢岐看了一眼,默默移开目光。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失去,再次空空荡荡起来。
他为她整理好了外袍,却没有离开,双手顺势覆上她的肩头,俯下身去,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睛。
“……昭昭。”
月色下,他的声音格外沉凝寂寥,“……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他缓缓问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昭抬起眼,在月色下静静看着他。
一双幽深的眼眸映在月色下,曜石般的眼珠泛着琉璃般冷冷的光泽,恍若星河倒悬,像是世上最为价值连城的宝石。
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难以企及,以前她便深暗这个道理,一直谨小慎微、不敢轻易靠近。
就算是一朝被冲昏了头脑,愿意放手一搏,可是终究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还不如回到从前、从未得到。
以前是不敢,是敬而远之,是怕。
现在,现在好像没有任何想法了。
没有企图,没有欲望。
只盼两相安好,各自天涯。
玉昭移开目光,目光落向夜风中随风翩跹的衣带,轻轻道,“……重要吗?”
“发生了的已经发生了,反正在你的心里,我无非就是一个面目可憎的背叛者,不是吗?”
“所以谢岐,不要指望我说出后悔这种话,”她微微仰起头,看向虚无的空气,声音静而平淡,“就算没有文英,我也会嫁给别人,我从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