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宦官怎么办(22)
别去!
她笑盈盈地跑开了,我无力地看着她的背影,哭也哭不出来,喊也不喊出来,只能看着她一点点消失。
她藕荷色的衣裙被水泡过,呈现一种诡异的颜色,我呆呆地看着,身边所有人都在咒骂我,骂我害死了她,骂我为什么不去死?
我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爹娘和姐姐们憎恨的眼神,心口剧痛,几乎窒息。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直到有一个人抱住了我,我才猛地从幻境抽离。
幻境散了,可恐惧和痛苦不会。
我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胳膊,无声地哭,可他没出声,任由我发狠地咬。
我很久很久没哭过了。
我这人要强,真要是有什么事,我宁愿烂在心里,也不会对他人张口。
佛家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我愿全受一遍,换梁银芳回到世间。
痛哭一场之后,我默默地松了口,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程岫。
他没问什么,只是拿帕子给我擦眼泪,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条帕子,他轻笑:「咱家怎么会使那条帕子给你擦泪?」
我微怔,程岫笑着拨开我哭湿的头发,给我擦脸:「那帕子早就让咱家好好地收了起来。」
我好久没在人前哭了,一时间不太好意思,声音还带着哭腔:「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撸起他的袖子,看他手上的伤,都被我咬出血了,他却一直没吭声。
我拿着我的手绢给他擦血,看着我的牙印,心中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好像……蛮靠得住。
我抬眼看他,他那双漂亮的眼眸含着碎光,格外好看:「有不速之客,我怕你为难。」
我想起冷修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死东西,竟然给我下了幻药。
程岫见我面色不对,笑盈盈地抱我入怀,摸摸我的脸蛋,好声哄我:「敢惹咱家的心肝儿哭成这样,咱家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丢去喂野狗。」
他语气像是在哄孩子,我却听出他明晃晃的杀意。
「厂督。」我坐直了身子,皱起眉头,「我有一事相求。」
他眼眸暗了暗:「说。」
「把冷修然赶出京城,赶得越远越好,最好三五年让他别回来!」我不是善人,可冷修然要是死了,我娘定然伤心不已,他又和我二姐有婚约,青梅竹马,感情极好,看在二姐的分上,我也不能杀他。
但可以把这个没脑子还要参与朝堂纠纷的蠢货支走,支得越远越好,省得他连累了冷家和梁家。
「如你所愿。」
我抱住程岫,轻轻亲了他的脸颊。
他嘴角扬起,幽幽感叹:「该让柳娘多求求我的。」
闻言,我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眉眼弯弯,柔声道:「朝中的事凶险万分,厂督一定要小心。」
想了又想,我还是开口:「厂督去打过猎吗?我小时候追猎物的时候,追得很紧,我大哥哥便告诉我,有时候越接近猎物的时候,越会激起它们作困兽之斗,适时地给其喘息的空间,不追得那么紧,反而可以让它们放松警惕,轻松射杀。」
程岫笑了笑,手还在抚摸我的背,若有似无地感叹:「小柳儿这么好,叫咱家怎么舍得放手啊。」
她就是和众人不一样。
没劝他,没骂他,甚至没多问什么。
程岫抱着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她是和他一样的人。
梁银柳哭过的眼睛那么红,可眼睛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凶狠。
那抹情绪很快就散去了,却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吻着她的眼角,脸颊,下巴,脖颈,吻越来越重,病态般侵略着她。
手离不开她,唇也离不开她,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化作一缕烟溜走。
程岫贪婪她的气息,那一缕幽兰之香成了抚慰他灵魂的良药,只要她存在,他就欣喜若狂。
他的手覆盖她柔软的皮肤,她嘤咛一声,眼波流转,柔柔伸手勾开了他的腰带。
他轻颤着。
感到畏惧,慌乱,还有难以启齿的羞耻。
可他没法阻止她的动作,因为她如海妖一般缠了上来,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只想爱你,只爱你。」
程岫没办法分辨真假,如果这是骗局,可以置他于死地,他宁愿为了她这句话去死。
爱他什么呢?
爱他的丑陋,残缺,恶毒?
梁银柳吻着他的唇,他的锁骨,一点点向下,用行动告诉他,她愿意爱他,爱他的丑陋,残缺,恶毒。
第16章
我娘上门来看我。
她皱着眉,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为了冷修然的事,却还要装作不知,听她又讲一遍,我宽慰她:「大丈夫志在四方,只有在外面闯出了一番名堂,建功立业,他才能乖乖回京娶妻生子啊。」
我娘叹气,想说点别的,但也不好开口,只能作罢:「你爹也是那么说的,唉,升官是好事,就是你姨母舍不得他呀。」
我装作看不出来,仍好心劝她:「各有各的路呀,娘,修然哥哥不是最想建功立业吗?不如随他去吧。」
我娘想了想,也只好点头。
我带着她在程府逛了逛,我娘挽着我的手,轻声问:「你爹说,这两天,朝中不安稳,摄政王已经下令斩首了,三皇子禁足了,你爹让我转告你,多加小心,也多劝劝他。」
我感慨万分,又十分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我说话有什么分量呢?朝中的事,咱们家能不掺和就不掺和,让老爹和哥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我娘闻言,便也不再多说:「倒也想不掺和,只是……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咱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