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宦官怎么办(4)
「你去说就行,他若是发怒,叫他来打我。」我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口茶,递了一个不容抗拒的眼神,小太监只好转身出去。
他再回来的时候,那脸都变白了,声音发颤:「厂督说,说您用不着要脸,若是怕人笑话,大可以投井去。」
看他吓得那样子,肯定是程岫大发雷霆了一番。
死太监,嘴那么贱。
我不紧不慢:「告诉他,他若是害怕了,可以不去,我不会强求。」
「夫人!这话小的真的不敢传了!」他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我也没了办法,只好写了一小封信:【厂督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不满这桩婚事吗?还是说你不敢和我回梁家,男子汉大丈夫,连夫人的娘家都不敢去,岂不是丢了面子?万一别人笑话我不得宠,笑话厂督看不上我,我的心就伤透了。我伤心,您也跟着心疼啊。】
「这封信你送去,让他有什么不满过来说,省得折腾你。」我一气呵成,写完之后把信给了小太监,又嘱咐了他一句,「你就说我等他呢,等得一天都没吃饭了。」
其实是吃零嘴吃多了,吃不下饭了,不过四舍五入是一个意思。
过了一会儿,又是小太监一个人匆匆地跑回来,跪在地上:「厂督看完之后,让您可劲儿地伤心,他可劲儿地心疼,最好一辈子也别吃饭,饿死最好。」
我蔫蔫儿地点点头:「好吧。」
随他去吧,我也不能扛着他回去。
我转身进了屋。
一觉到天亮,我一向爱赖床,几个人都叫不醒我,最后还是从娘家跟来的竹苓和杜若硬拽我起来,帮我梳洗,我刚醒没多久,睡眼惺忪地出了门,就看到了院门口穿着绛红衣袍的男子。
他站在那里,芝兰玉树般的人物,从容不迫,他若不是太监,怕是不少女儿家会心悦他。
我揉揉眼睛。
这还是我那个嘴贱心狠,还爱抽邪风的厂督夫君吗?
我本来以为他不会来,这时候见到他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欢喜,不由得小跑了过去,亲亲热热地挽着他胳膊,娇俏道:「厂督,你来啦?」
他猛地抽回了胳膊,刚才装出来的云淡风轻也全然无踪,露出他嘴贱气量小的本性:「你知不知羞?」
我心情好,扶了扶头上的发髻,满不在乎:「我挽自己的夫君也要怕羞吗?我又没去挽别人,难不成我不挽你,去挽别人你就高兴了吗?」
程岫那张清俊的脸一下就阴了下来,他皮肤白,眼仁黑,阴恻恻看人的时候像个恶鬼一样,阴阳怪气地笑:「你去啊,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啊。
我觉得他这人古怪,可我没说,低垂眉眼,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厂督非要把我往外推,我有什么办法!我心里全是厂督,厂督却不肯碰我……」
话没说完,程岫忽然捂住了我的嘴,那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瞪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我老实下来,眨巴眼睛看他,企图给他洗脑。
我是无辜又可爱的,你和我生气就是你脑子有毛病。
也许是我洗脑成功,程岫恨恨地收回了手,什么都没说,我见状,又挽住了他的胳膊:「厂督可不要再磨蹭了,一会儿不赶趟了。」
他这次没那么用力地推开我,听了我的话又炸毛了:「谁在磨蹭?都快日上三竿了还没起来,你倒会倒打一耙!」
闻言,我悠悠地回答:「我昨晚睡得晚呀,您让我伤心,我就伤了半晚上的心,您瞧,我眼睛是不是肿的?」
眼睛确实是肿的,但却是睡多了睡肿的,加上刚醒没一会儿,眼周一圈还泛着淡淡的粉,很容易让人误会昨晚哭过了。
本来我还在担心一会儿怎么跟我娘解释,不过现在倒是另有妙用。
他扫了我一眼,嗤笑一声:「不是睡多了睡肿的吧?」
我一下就松开了他,这人心思太阴暗了,我再说一会儿容易露馅,忍不住大步快走几步,装作闹脾气:「不理厂督了。」
我若是憋气,他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神清气爽地坐在马车上,比刚才开朗多了。
我这辈子真没输过。
我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程府离我家很远,大概要走半个时辰,我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移。
「不许动。」程岫眼尖,低声呵斥我。
我装傻:「啊?我没动啊?」
他不说话了。
我又往他身边移,程岫气笑了:「你再说你没动一个?」
我却不理他,一下扑到了他怀里,他吓了一跳,要推开我,我两个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死活不撒手:「您不让我动的呀。」
程岫低声怒道:「你别在这儿撒野!你快给我松手,小心我……」
我和他离得近,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也能看到他漂亮的薄唇。
天下只有皇室和老虎不能惹,除此之外,应该没有我不能做的事。
没等他说完话,我照着他红润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咬完了他,我还怪他:「都怪厂督,长得这么好,都叫我看花了眼。」
……
程岫想把她踹下车,再狠狠给她两脚。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莫名其妙地难受,恨不得挖出来踩碎这一颗心,再把梁银柳送去喂狗。
他伸手想掐她脖子,她却像是泥鳅一样钻到了他怀里,抱着他不撒手:「您真好,您给我装了那么多的礼送回去,比两个姐夫加起来都要多,真是给我挣足了面子,有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