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焚永痕(15)+番外
沈堰秋在灭顶快感中看见时空裂缝的走马灯:十七岁的贺垍远撕开燃烧的窗帘,校服衬衫被火舌舔出破洞,少年绷紧的腰腹线条还带着青涩的锐气;二十六岁的贺垍远此刻却像淬炼过的刀,带着经年沉淀的压迫感将他钉在情欲的十字架上。
两道身影在记忆断层里交叠——少年沾满烟灰的手指与男人暴起青筋的手背同时扣住他腰窝,火场飞扬的灰烬与此刻蒸腾的汗珠在视网膜上融成星河。
贺继远伏在沈堰秋身上,舔舐他的眼泪,突然间他哽咽道:我们一直都没有分手,对吗?
沈堰秋喘着气:嗯…没分。
贺垍远: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之前的每一天都在这样想,都在这样欺骗着自己。
是什么让他愿意用八年时间去等一个可能再也想不起他的人?
答案是爱。
他的爱是如此伟大,支撑着他的思念度过这漫长的八年时间。
被埋藏了八年的情欲,在今天绽放开来…
贺垍远喜欢正面,这样可以让他看到沈堰秋的脸,可以看到他的反应,他的表情,更近听到他的声音。
沈堰秋不会□□,一直忍着闷声喘气,他把呜咽咬成破碎的积分符号。贺垍远捏着他后颈的手突然放软,变成当年替他擦去考卷泪痕的力度。"你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喘息混着旧墙灰簌簌落下,"我教过你换元法。”
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没安全措施了,直接就…
那一瞬间,沈堰秋在剧痛中看见黑板上的粉笔画:贺垍远在他打瞌睡的草稿纸上,画了只衔着山茶花的铃铛鸟。生理泪水浸湿的床单上,八年前的蓝墨水渐渐晕开。
贺垍远问他“我是谁?”一直让沈堰秋叫自己的名字,还哄着沈堰秋让他喊老公。最后的时候,他问已经神志不清的沈堰秋:“哥哥,我可以……吗?”
沈堰秋抬起手挡住脸,闷声说了句“嗯。”
夜到三更,情意正浓。
贺垍远的手掌还贴在沈堰秋微隆的小腹,那里残留着情潮的温度。月光穿过合欢树的枝桠,在沈堰秋脊背的纹身上投下细碎光斑
"别动。"贺垍远忽然开口,指尖抚过那道旧伤痕。沈堰秋瑟缩的瞬间,温热的唇代替了手指。
贺垍远看着身下的人,想着说他带给自己的所有痛苦,他早已不在乎了,他只想着他的好,和他偶尔缱绻的温柔。
时间冲淡了一切,爱却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一颗真心默默等候,被沙子掩埋,等风重新把它抚开。
最后沈堰秋睡着了,贺垍远躺在他身旁抱着他,哼着那时他教自己唱的歌谣……有我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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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歌曲《有我呢》
第19章 致亲爱的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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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沈堰秋:关于时间的三十七个注解》
堰秋:
今晨替风铃除锈时,铜绿簌簌落在指缝,我始终留着那把老钥匙,锁芯转动的滞涩感,恰似你教我做辅助线总爱停顿三秒的铅笔尖。
储物间铁盒里有本《五年高考》,你空着的导数大题页夹着我们的秘密——那年我偷换你的清凉油,在薄荷膏里兑了玫瑰纯露。后来每当你揉太阳穴,发梢都沾着德莱先生花园的气味。
阁楼地板的第七块松木会唱歌。想来,应当是你赴英那晚,我在这里埋了三十七枚硬币:正面是偷拍你的拍立得,反面刻着当天的月相。昨夜挖出时,铜锈已把2024年6月14日的满月蚀成残钩。
储物柜最底层的日记本里,夹着半张被咖啡渍晕染的机票存根。泛黄的纸页上,航班号早已洇成墨团,像你离开那日我哭花的眼镜片。这些年我试过所有方法:翻找教务处存档的休学证明,查看当年国际长途的通讯记录,甚至去邮局查询盖销邮票的日期——可你消失得比合欢落叶还干净。
阁楼的老黄历永远停在某一页。我用红笔圈住整个六月,又在七月到十二月间画满问号。校工说那年夏天走廊监控坏了三个月,恰似你抽走我人生里整季的蝉鸣。
冰箱冷冻层有盒结霜的龙眼。是你最后那个夏天剥给我的,果核上还粘着你的指甲印。每年冬至我化开一颗,直到去年吃到第七颗时,才发现它们早被冰晶蛀空了心脏。
后背纹身不该覆盖那道疤。校医室你攥皱的床单,我洗净熨平裱在画框里。那些放射状褶皱多像花的脉络,比你现在完美的纹身更接近真实。
厨房定时器又偷走五分钟。你总嘲笑我煮泡面要掐表,却不知这八年我靠着精确到秒的仪式活着:7:30给山茶浇水,19:00擦拭风铃,23:17吞咽褪黑素。
昨夜你蜷成胎儿姿势时,我数清了那处纹身共有九十九片花瓣。暗格里其实备着润滑剂,撕包装的响动会惊碎你眼里易碎的月光。原谅我用疼痛作量杯,盛装迟到了2920天的晚安。
合欢叶开始打卷了。当年你说要把它制成叶脉书签,却忘了教我怎么留住双色花期。今早我把飘进卧室的落叶夹进《追忆似水年华》第七卷——你赌气撕碎的那页,我用蓝墨水补全了。
今晨山茶花突然开了。我查了植物日志,这比去年足足早了十七天。忽然想起你总说花期不可测,就像你消失的日期成了我私人日历的裂痕。
阁楼望远镜的镜头盖积了八层灰。我始终没等到用它看飞机尾云的机会,就像我始终不知道,你飞向英伦的航班是否在某个我熟睡的凌晨,悄悄划过我们共有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