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不二臣(275)
“我知道,姐姐。”他的声音又低下来,仔细听着,又掺上点看好戏的意思。
柳府的事正要判,张老板这会约莫也等戏目登场......林言弯一下唇角,想着府里的存粮。
正好,他也等着隔岸的火烧过来......
第165章
晚灯明几封书信
林言今天回来得晚些,提前叫人回来跟黛玉说不必留灯。回来时现在外间换了衣裳,只是上床时,又不留神弄出些窸窸窣窣的响动。他这时还没习惯眼前的暗景,伏低身子细瞧,正迎着一只手捧上脸颊。
那只手却灵巧,轻易触到颊上,指节弹动一下,留下一点温热细腻的柔和感觉。
林言的声音轻,只当黛玉还睡着般,摸索着把害得他弄出声响的‘罪魁祸首’拿在手里。只是想挪开黛玉的手指又不舍得用力气,索性蹲在地上,一点点磨蹭着那好像信纸一样的东西。
渐渐的,眼睛适应了这暗景,林言抬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禁道:“怎么睡着了还惦记事情,仔细醒来头疼。”
这轻轻巧巧闹一闹,黛玉坐起身,林言便拿了搭在一旁的外衣给她穿。一重温度搭在肩头,黛玉眼神往林言身上一搭,赶在他开口之前道:“我都醒着有一会了。”
“我一进来醒的?”
“不是,刚才只迷瞪着。你来之前,我还听着院子里的鸟儿叫呢。”黛玉轻笑,见林言此时并无困倦之意,索性下地又把灯点起。林言还没有看黛玉手里拿的东西,只是定定注视着黛玉唇角的弧度,声音竟比方才还轻。
“姐姐,你有心事。”
新燃起的蜡烛已经是个尾巴,黛玉接了林言晚归的信,却也不要紫鹃或雪雁陪着,只自己一盏孤灯等在屋里。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灯熄,只是记得耳边时常有鸟鸣。直到方才一阵轻巧的声响,若不是一直留神,黛玉想自己不一定知道林言回来的时辰。
他身上的外袍落了,只穿着月白的里衣。淮越冬日也算不得严寒,因此身子不显累赘,由月光度化到烛火,半梦半醒中惦记的人也慢慢叠化作眼前的实影。
只是他还皱着眉,担忧着念叨,说她怎么睡得这样晚,若要看书信,怎么不额外增几只灯烛照明。
“只顾着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这样晚归?”黛玉抬手梳理一下林言垂落的头发,他的发冠也一并摘在外间,这会还留着拘束一天的痕迹。那凸起的折发在黛玉手底下一点点抚平,林言低头方便黛玉动作,眼睛便顺势落到黛玉另一只手拿着的书信。
确实是书信,几张纸叠在一起,橙黄的烛光下隐约透出写满的墨字。
“姐姐,你还没答我的话呢。”黛玉弄得他有些痒,林言不自觉偏了脑袋,蹭一蹭黛玉的掌心。可他还没被‘敷衍’过去,抬手指一指那信件:“是荣国府的信?”
“你知道?”
“我看着背面透过一个‘贾’字。”
“我还当你早得了信。”
“我若是早知道,怎么会不告诉你?”林言晓得这是一句调侃,却也顺着这句话笑着说下去:“算好消息么?”
“不晓得。”
“是坏消息?”
“也不晓得。”
半副灯烛总归昏暗,使得墙上的影子也闪烁得厉害,灯芯越短,屋里又暗下一层,朱红漆面的摆件也黑沉起来。林言接过黛玉手中的信,一目
十行看过,却不知该对那婚讯做什么言语。
这婚事来得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晚。
倒也无怪黛玉说‘不晓得’——谁又能说清此事是好是歹?
陶安也有信来。
突然冒出的旧事暂且瞒着,稍微露出些消息,却把府里的王熙凤惊个不休。她心底里早已忘了那随手的事,更没想到多年后还有没溺死的旧日鬼爬出来索命。
只她心中虽慌张,却也不肯将其看作伤筋动骨的凶险。暗地里吞下一口血沫子,好歹将外放的收回,只专心看是谁跟她过不去。
她倒不晓得陶安和林言的关系,直以为是生死簿遗漏名姓,责怪神仙疏懒,这会还连累她去。
而宝钗在其中的位置不沾不靠,没惹得注意,却有心在其中搏一个周全。
“呆霸王倒不辜负这名号,勉强应了‘傻人傻福’的一句。”林言咧一下嘴,那笑看上去是十二分的冷清。
“有心斥责说依附其上蚕食骨血,又说对妹妹还有得体贴说,叫她舍不开去......”黛玉心中有这样一个预感,那灯影闪烁,却好像也看到昔年旧园。姊妹在一处说笑嬉闹,情景犹在昨天。冷香丸的气息隐约飘摇,还不及回忆,转眼又叫窗外一阵风驱散。
“明日可能会更冷些。”林言又到窗边去看,蒙得严实的窗户透不进来风雨。但那一道道‘吱呜呜呜’的声音不绝,隐约听着好像顺和林言方才的话滴下雨点。
“薛蟠的案子似乎了结,但傅大人想来不会就此结案。”
薛家大爷似乎一如既往地交了好运,而原在千里之外的林言与黛玉听着异乡夜晚的冷雨,‘嗞’的一声,原本便所剩无几的灯芯燃尽,屋子里又暗下来,两个人都心都是一沉。
这会连方才的月光都不见,黛玉静默半响,摸索着握住林言的手,止下他又要添灯的动作。
外面越暗,屋里反而映照得亮堂起来。风依旧扣着嗓子嘶嚎哀泣,屋里还存着些暖意。林言将黛玉的衣裳拢紧,他自个反倒火气很旺盛似的,没叫黛玉把衣裳拿来。
“先过来歇歇吧。”黛玉握一下林言的手指,热腾腾的,心安一些,却还是叫他去榻上——总不能叫别人的事给自己害出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