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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不二臣(38)

作者: 游渔犹愚 阅读记录

“那管事的?”

“送官府了,账册人证都齐,不怕他吐不干净。”

“仆大欺主,只是谁能料想危险时留守,如今安稳了,他却有了不干净的想头。只以为是得些能瞒天过海的小利,却是......”黛玉叹一口气,林言也一时无声。隔了半响,又听到黛玉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

“那一边呢?”

林言知道姐姐说的是和管事‘外合’的那一家,于是冷笑一声,只道:“管事做下这种事,终究是他们得利大头。如今事发,自然是怎么吃怎么吐。”

“说的也是,他们这样的人,若是能明抢,哪里甘心细水长流。”

这般事即便处置,说来也是心中落寞。林言一呼一吸,又跟姐姐道:“老太太又传嘱咐来了?”

“来了,嘱咐你顾惜自身,读书不必太过辛苦。”

“怎么忽然说这个?”

“二舅舅逼宝玉逼得紧。”黛玉只轻轻说一句,林言便懂了。想来又是二舅舅气宝二哥不读书,罚得狠将老太太惹恼了。

提起宝玉,林言心中不知怎么一阵别扭——他知道宝玉不喜欢仕途经济,可他今年正要下场,彻底做他眼中‘俗人’一流。

想到这儿,林言不自觉笑了。

“笑什么呢?”

“想着我如今,竟也到参加考试的时候了。”

“不过是下场一试,练练身手。无论结果如何,你自个放宽心就是。”黛玉将书卷合拢,又笑道:“窦师兄只怕也要来了。”

“想来是——不过我把文章寄给先生看,先生却说这一次只是叫我验一验,不纸上谈兵罢了。”林言弯起唇角,梨窝里荡着腼腆的颜色。

斐先生本来想着亲自到苏州,可他到底年纪大了,竟在雨后卧病在床。连写许多书信不放心,终是遣闲云野鹤般的二师兄窦止哀又到扬州陪护。

窦止哀在后一年少到苏州,他晓得小师弟与小师弟的姐姐都不是懒软的性子,于是自去做他的浮云一朵。这会儿许是遭了师父责备,再见到林言,做师兄的脸上竟有些讪讪。

“你要我给你看看?嗐,我不读书许多年,怎么好越过师父指教你呢?”他这样说着,还是接过文章细细读。末了沉默几许,跟林言只道:“徒儿果真还是要从小教养的。”

这算是夸赞的意思?林言又问,他却不肯再说。

又一场雨落,转眼便到了考试的时候。

黛玉坐在车厢中眼见他进了考场,心中莫名想到:佛奴若是有了功名,是不是就要被叫‘老爷’了?

第23章

感清辞将返京师

“真要选他?”

“为何不选?诸位大人且看过他的文章,难道该榜上无名不成?”

“年岁到底小些。”

“那又如何?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以他的年岁,且称不上一句神童。”

“年纪轻轻写得如此文章,他若称不上,我等不过朽木。”

“陆大人何必如此曲解我的意思。”高坐的一位大人笑出声:“这些年,你我皆对他有所照拂。只是举贤不该避亲,唯才是举方显陛下圣明。更何况一场童试,林言排名不显,斐先生信么?”

“我只怕那林言如此年轻便得盛名,误了本心,沉湎虚荣。”

“此地界人杰地灵,熏得出年少才子,自然也陶冶得玲珑心胸。”那大人见陆姓大人似犹有话说,便双眼微低,专心研究起砚台上的花色。陆大人不得不知晓此事再无回转的可能,于是屏息不言,直到此会结束。

外面的天空蓝得像刻意烧出的蓝釉瓷,雕配浮云,说不清是不是吉祥的含义。

一场童试,林言正式得了进取功名的‘资格’。院试第一,当为案首。

消息传过来时,林言正跟姐姐说话。听了此事到底沉不住气,露出些骄傲的笑容。

“只怕你辛苦。”黛玉一指点在他颊上,轻笑半响,轻声道:“莫忘了,也该与你师父还有老太太那边写封信的。”

“嗯。”林言摸摸自个的脸,好像那里还残留着指尖的温度。他的眼睛弯作一双新月,光束不依不饶地钻进去,点亮他的瞳孔:“我早打过腹稿,只是没成想是案首。”

他现如今的样子好似一只骄傲的鸽子,昂着头,张着翅膀,尾羽也抖擞。黛玉见他这样难免觉得好笑,想收回手将这骄傲的新生员轰走,却没成想反被林言握住。

“姐姐,我......”他似乎想说什么,撒个娇,卖个痴,脸上先一步露出从前的样子,可话到嘴边,耳朵红了,手也缩回去了:“姐姐,你好好歇歇,我写信去。”

黛玉一望便知他的小小心思,只是许久不见佛奴这样小孩子的姿态,实在想要逗弄一刻。又因心中夹杂一丝忧虑,直把玩闹权当作舒缓,也叫林言放松。

她掌心撑着下巴,眼珠往一侧看去,手边还缠绕把玩自个的一缕头发:“哎,现你榜上有名,跟我这白身说话,自然是不愿意了。”

“姐姐——”林言知道姐姐在逗他,可他也乐得被姐姐逗弄,伸出两只手,掌心朝上:“那算我以下犯上,你打我板子吧。”

“这可不敢,你这一回是奔着蟾宫折桂去的,我打伤了你,还怕你师父找我麻烦呢。”黛玉捏住林言的手腕,掩下心中说不清的酸涩情绪。

自父亲离开以后,佛奴便做了世人眼中的‘家主’。只是年轻的家主可以将家贼严加处置,却不能完全令外人信服。三年前,斐先生的《诫弟子书》令他们留在苏州,也将林言第一次推到世人眼中。如今为案首......黛玉不由一叹,她知道佛奴再也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