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娘子创业记（美食）(173)

万琮衍和宋成和交换了一个眼神，万琮衍面上的神情，似是在说，若是有人敢为难侄媳妇儿，必要拔刀相向才行。

宋成和却微微摇了摇头。万琮衍见他面带微笑，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便又按捺住了。

杜时笙也不着恼，看着他跳脚的模样心下暗爽，面上笑意更浓，道：“孟掌柜来的不巧，原本只需消费五百文的。现下这桃子着实稀缺了，是以，一贯钱还是要的。”

孟掌柜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感觉这规矩似是在针对自己，但又没有证据。

正在他犹豫间，杜时笙又说：“这一贯钱是饭钱，桃子是相赠的。孟掌柜在这吃了一贯钱的饭菜，再白白得一只桃子，实则是好事一桩啊。”

孟掌柜翻了一个白眼，正要与她谈价，杜时笙又接着叹道：“儿也实在没有法子，那几位皆是熟客，已然付过定金了。若是儿不能兑现，是要双倍赔偿客人的定金的。这一贯钱，五百文是铺里原来的规矩，另外五百文，就是赔偿客人的定金的。再者，咱们经商之人，必是以诚为本，儿虽然是小商户，却也不能自轻自贱，失了诚信。”

没错，这些客人就是孙阿婆、小五儿、隔壁赵阿翁二老……早就说定了要送他们的，这情谊，五百文都算少了，杜时笙在心里盘算着。

她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却又一语双关，将孟掌柜气个半死。他本就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现下要为了一只桃子花费一贯钱，当真是天方夜谭。

他气鼓鼓起身便要走。

可这时，忽地一个声音又在他耳边回荡：“若是那桃子当真那般稀罕，某便不与你计较假《墨竹图》一事了！”

第103章

几个月前，孟掌柜将“偶然得来”的一幅前朝贺同的《墨竹图》，拿

去奉承凌王府的王管事。谁知，却被王管事发觉，这画竟是仿的！

结果，马屁拍在马脚上的孟掌柜，只得又拿些银子和宝贝去“弥补”自己的过失。否则，日后再有苦主找上自己，自己要如何解决这些麻烦？

现下，这桃子也是自己在王管事面前夸下的海口，孟掌柜真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两件事，恰巧皆与杜时笙有关。

孟掌柜抬眼狠狠瞪了她一眼，只觉她笑眯眯的模样甚是可恶。一时间，他本来就不白的面皮变作了酱紫色，心中将杜时笙骂个狗血淋头。

但他又没有法子，只得默默忍下，放低姿态，与杜时笙笑道：“众人皆道小娘子食肆美味，我本来也是要尝尝的。”

杜时笙心道，那便有好戏看了，她眸子一转，对孟掌柜继续道：“孟掌柜，咱们也算是相识。想当初，也是承蒙掌柜不弃，儿方当了镯子，有了这开小馆的本钱。今日铺里的几样荤菜，便都给掌柜价格上让一成！”

一听到“镯子”，孟掌柜原本是有些心虚，但听得她峰回路转，要给自己便宜一成，他那双绿豆小眼便立时晶晶亮亮起来。

“多谢杜娘子了！”孟掌柜假惺惺地笑道。

杜时笙抿唇一笑，尽显掌柜气度，站在一旁，不停地出谋划策。

初时，孟掌柜怕她是为了赚自己的银钱，并不肯信她。但后来，见杜时笙所荐之菜色，并不是价格最高的，反而荤素搭配，且还有其他客人正在吃的，卖相不错的菜肴。

于是，他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将凑了一贯钱，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这……”他假意为难地瞧着杜时笙。

杜时笙立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心内暗笑，若是巴尔扎克能有幸认识孟掌柜，怕是传世名作就要变成《欧也妮孟》了吧。

“放心，儿给孟掌柜让的一成，不算在里面，桃子仍旧会给孟掌柜。”杜时笙笑道。

孟掌柜擦了擦汗，得意地笑了。

万琮衍和宋成和对视了一眼，有些摸不透杜时笙的要做什么。

杜时笙拿着菜单子回了厨房，指着其中几道凉拌的荤菜，对巧环道：“这几样，要放足山茱萸和醋汁子，还要用冰镇过之后再上桌。”

“小娘子，是谁口味如此特别啊？”巧环有些惊讶。

杜时笙抿唇一笑：“一个熟人。”

不多时，杜时笙便将这几样冷菜上了桌。

孟掌柜看着桌上冒着袅袅“白烟”的菜肴，有些出乎意料，这小娘子虽是可恶，但铺中的菜倒是卖相不错。他迫不及待就夹了一块凉拌猪耳朵放入口中。

“嘶——”牙口不甚好的孟掌柜，只觉一阵凉意，直接钻到了牙根。

他捂着半边脸缓了半晌，才敢嚼猪耳朵，只觉猪耳朵又麻又辣，配着芜荽和香葱，腥味全无，又脆又弹，的确好吃。

还有其他几样，椒麻鸡、酸甜鸡脚、夫妻肺片、凉拌猪肝皆是如此，咸鲜酸辣，味味俱全，一个比一个冰，一个比一个辣。但又一个比一个让人停不下来。

“好吃！嘶——”孟掌柜被又冰又辣的几样菜搞得嘶嘶哈哈，鼻子皱成一团，一双绿豆眼微微眯着，模样甚是可怜又可笑。

万琮衍瞧着孟掌柜那既痛苦，又停不下来的模样，暗暗同情他一瞬间。只是，当他瞧了瞧自己桌上几样清汤寡水的菜，又看了看孟掌柜桌上的菜，不由又有点羡慕起来。当真是彼之砒霜，我之饴糖啊。

“杜娘子，这菜好吃倒是好吃，就是有点——嘶哈——太凉了！”孟掌柜一边吃着，一边对杜时笙抱怨。

杜时笙看了看厨房，笑着说道：“孟掌柜且再等等，热菜在烤着呢，待会儿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