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娘子创业记(美食)(255)
谁知,阿郎听后,眉心又微微拢起:“王掌柜?王律?”
“正是会宾楼的王掌柜。”阿昌叹道,阿郎日日不出院门,竟能料事如神。
“怎的昨日没听你回禀此事?”
魏修晏面色沉了下来,看了一眼阿昌,眼神锐利。
阿昌见他陡然色变,呆立在原地,难道,自己那一贯钱赏钱没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阿昌决定还是媳妇本儿更加重要,因此丝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杜时笙:“昨日……昨日是杜娘子不准仆说的……”
魏修晏眸色深深,目光穿越饭菜蒸腾的袅袅白雾,回忆起了王律的模样。肥脸大耳,一脸**,唇上的短髭都透露着猥琐。这等卑劣好色之徒,竟还敢去打她的主意,
魏修晏面色沉郁,站起了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阿昌在一旁偷偷瞧着,见自家阿郎每一步都似踏着愤怒,心知这事似是比想象中更加
严重,便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杜娘子说,阿郎还在养伤,莫要让阿郎因这些琐事烦心……”
魏修晏脚步一缓,心头浮上的温热还未等消散,便被一阵烦闷替代。
她昨日那般痛斥“色胚”时,自己就早该觉察的,皆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才让她如此牵挂担心。
魏修晏负手立于窗前,一阵清风带着细密的雨珠飘了进来,洒在他刀裁的鬓角和墨画般的眉眼上,给他添了几分冷峻与沉肃。
“阿昌,准备笔墨。”
“是,阿郎。”
在一旁被凝重的气氛吓呆的阿昌,哆哆嗦嗦地将笔墨纸砚呈了上来。
魏修晏面色沉郁,浓眉蹙起,挥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交给阿昌道:“把这个送去谢府,亲手交给谢巡抚。”
啥?
正垂着头战战兢兢的阿昌,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自家阿郎,不可置信道:“送给谢巡抚?”
阿昌心中苦道,阿郎,这城里,可还传过你与谢巡抚的八卦啊!你可不能因为争风吃醋,就红杏出墙啊!
然而,被阿郎清冷的眸子一扫,阿昌立时捂住了嘴,生怕阿郎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他拿着那封信,转身便一路小跑,向谢府奔去。
清欢小馆里,杜时笙算好了最后一笔账,叫来了阿泰和巧环。
“这几日晚上雨多,客人也少。咱们今日早些回锦和坊,请大家伙儿一起品鉴品鉴鲜桃冰碗。若是真成了,咱们说不准还能帮一帮霍加掌柜。”杜时笙笑吟吟道。
阿泰和巧环对视一眼,笑容颇有深意,他们自然知道这“大家伙儿”的意思。
不过,看着那一碗碗做好的鲜桃冰碗,阿泰和巧环都巴不得赶紧尝尝。于是,他们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了小馆,提着食盒抱着狗,和杜时笙一起,浩浩荡荡回了锦和坊。
这边厢,一位中年郎君正陪着一位妇人在坊市闲逛。
那妇人体态丰腴,容貌端丽,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此刻,她正对自己郎君娇嗔道:“伯言,你怎的突然带我来翰苍坊,这里连个脂粉铺子都没有,我们来买什么脂粉啊?”
这郎君和妇人,正是黄录事和自家媳妇珍娘。
珍娘是陈家漕运商队掌柜的侄女,娘家也有几条船,算得是个小富之家。陈氏家族男丁稀少,珍娘家就只她这一个女儿,百般挑选,才选中了黄录事做女婿,给足了嫁妆。
成亲后,黄录事倒是很会疼人,珍娘过得十分顺心。然而,自她诞下大郎这半年,大理寺便有些忙碌了起来,黄录事时常加班加点,无法像从前一样陪伴珍娘。加之,珍娘产后情绪起伏,便时常会郁郁寡欢。
这不,黄录事连续加班加点几日后,终于得空早些回家,便哄着珍娘说要带她出来买脂粉,将人一路带到了翰苍坊。
珍娘看着街边的一家家书肆和酒肆,出门时的一腔欢喜,有些冷却,眼见就要使起小性儿了。
黄录事急忙扶过珍娘的腰,引着她去一家门面雅致的书肆,说道:“珍娘,这家木槿书肆出了一套花笺,买花笺送香粉和花露,现下城中女郎们都在抢着买。为夫特地给娘子高价订了一份,请娘子进去选一选吧。”
一听见此等新鲜事儿,珍娘立时面放光彩。
进了书肆,黄录事给书肆管事使了个眼色,管事急忙拿了二十四套花笺出来,笑着对珍娘道:“夫人,这是咱们木槿书肆新出的二十四套花神花笺。每一套花神花笺都配有相应的花露和香粉,然而数量稀少,每位娘子只可买一套。郎君有心了,今日来问了之后就说,马上回家请娘子来亲自挑选。”
珍娘一听此话,面上便浮现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她眼波儿婉转地瞧了瞧自家郎君,便羞答答地坐下来,开始挑选花笺了。
黄录事对书肆管事暗暗点了点头,转头对自家娘子和婢子道:“娘子,我出去如厕,一会儿便回来。蓼花,你好生陪着娘子在这。”
说罢,黄录事转身快步走出了书肆。
然而,他并未去找茅房,而是七拐八拐,拐进了附近的锦和坊。
走到锦和坊槐树巷东院的大门口时,黄录事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道:“来见一次少卿而已,怎的搞得像偷情一般?今后,这若是被同僚们知道,自己惧内的名声,岂不是就要坐实了?”
擦过了一额的冷汗,黄录事正要敲门,却见一个年轻小厮,正提着水桶,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
“哼,这群长舌妇人,这样编排阿郎和杜娘子,将来定然会……会有报应!”那小厮一路嘀咕着,也来到了东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