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娘子创业记(美食)(307)
魏修晏拍了拍杜时笙柔软的手背,安慰道:“那倒不会。现下我手中的证据,他们也未必全部知晓,以善嬷嬷来要挟嫣红,定然比让嫣红同他们闹个鱼死网破,要好得多。待我审完了封三郎这群为虎作伥之人,或许便能有些线索。”
这些个平日欺软怕硬的蠢货,若是真的用起刑来,只怕交代的比谁都快。
因此,魏修晏此前的计策便是,让王五和秦六案中监视王律,摸准他平日的习惯。在他不在铺中之时,遣人去闹腾一番,找个由头,先将这喽啰捉拿起来,一个个地撬开嘴去。
封三郎众人若是能供出,王律是张六郎这场人命官司的主谋,那便可有凭有据地,将王律一并捉拿进大理寺。届时,便是凌王来求情,也有理由不放他出去。
王律身上,可是不止一桩人命官司,他与凌王府牵扯极深,凌王与災戎的暗中往来,说不准都能从他嘴里撬出些蛛丝马迹来。
魏修晏原本已是计划好了一切,只是还未曾能找到由头将封三郎众人捉拿,幸而杜时笙拿到了王律的字据,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阿晏,你这算不算钓鱼执法?”杜时笙笑嘻嘻地问道。
“钓鱼执法?”
魏修晏低头凝视着她,细思半晌,知晓了其中含义,笑道:“阿蓉,这些古古怪怪的词语,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自他与阿蓉再次相见以来,阿蓉的确说了许多他未曾听过的话语,还鼓捣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皆是此前没听过见过的,这倒令他好奇起来。
“不告诉你!”杜时笙歪头笑着。
阿晏方才提到了崇永,她又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阿晏,你说崇寺卿那般精明强干之人,此前为何一直不能为杨公伸冤呢?难到是因为,他是凌王的人?”
魏修晏沉思半晌,点了点头道:“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不过,杨公倒是极为信任他,我不知这其中是什么缘由。”
说罢,他紧握住杜时笙的手,郑重道:“阿蓉,不论如何,你且莫同他过从甚密才是。”
杜时笙认真点了点头,道:“自从上回,我知晓贝奴便是鸿胪寺丢失的小猞猁后,便未曾再见过崇寺卿。他虽是韩公与宗司祭的好友,但却是个心机颇深之人,如若知晓贝奴一事,说不准会对咱们不利,我定然会小心谨慎才是。只是,一想到他与凌王有干系,我心中便觉着实可惜了。”
看着她鸦羽般的长睫微微轻颤,似是很为崇永惋惜的模样,魏修晏忍不住唇角弯起:“阿蓉,朝中之事,实则并无绝对黑白对错。不过是各为其主,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这也是圣人最希望见到的局面。崇永虽是有追随凌王的倾向,但一直勤谨廉政,倒也算得一个好官。”
“可是,他既选择了凌王,难道当真能出淤泥而不染?”杜时笙摇头叹息着,“我听巧环说过她在凌王府之事,如此视百姓生命如草芥之人,当真是枉为人臣,枉为皇室。”
魏修晏伸手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看见她额角那道浅浅的疤痕,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
“凌王还有更无耻之事,我只愿你这辈子都别再知晓才好。”他轻声说道,语气微微涩然。
他的指腹太过轻柔,杜时笙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手掌,抬眸笑道:“阿晏,我这疤是儿时调皮留下的。你说的,好似它也是凌王的恶行一般。”
魏修晏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却笑不出来,眼中充满了怜惜,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歉然:“阿蓉,往后我定然倾尽所能护着你,哪怕是倾尽一切,也在所……”
一只柔软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
“阿晏,你莫要这样说话,不吉利。”杜时笙觉察出他与往日有些不同,心中没由来一阵心慌。
魏修晏扯了扯唇角,神情却仍旧沉重。二人一时陷入默然。
杜时笙想换个气氛,便对魏修晏笑道:“阿晏,你猜我今日见到了谁?”
魏修晏瞧着她的一双笑眼,一时没有头绪,摇了摇头:“女郎们的雅集,我不知晓。”
方才,在谢府大门口,阿晏掀着帘子看了半晌,怎的还说不知道,都说眼大无物,阿晏这俊目算是白长了,杜时笙腹诽道。
于是,她抿嘴一笑,一脸促狭地说道:“你都识得,猜一猜嘛!”
魏修晏不忍拂她的兴致,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说道:“有谢巡抚,还有……”
这城中的宝骏或许他能说出一串来,可是,城中的女郎,他着实识得的太少了。他实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杜时笙。
杜时笙哭笑不得,说道:“谢娘子操办的夏日雅集,我当然是能见到谢娘子了!只是,其他几位女郎,阿晏也当识得,比如,我今日还见了宋十一娘。”
“原来是她。宋阿叔家的十一娘,算来也该及笄了吧?现下,竟然也来参加女郎们的雅集了,光阴可当真是过的飞快啊!”魏修晏点了点头。
杜时笙撇了撇嘴,睃了魏修晏一眼。
阿晏这老成的语气,怎的说得,好似是十一娘长辈一般?
魏修晏则暗暗松了口气,宋十一娘年纪那般小,阿蓉应当不会乱想吧!
这时,杜时笙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位是涂姊姊。端阳之时,阿晏曾上书圣人,痛陈五月出生孩童之惨状,圣人还给涂姊姊的孩儿赐名承宇。阿晏,你还记得吧?”
“是姚中丞的夫人?”魏修晏问道。
杜时笙点点头,对魏修晏甜笑一下,说道:“涂姊姊让我也多谢阿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