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娘子创业记(美食)(331)
“还佯装有意地送我一个荷包,我就说,这定然是心里有鬼!”
谢冰雁素白的手指,紧紧绞着荷包的穗子,忽地计上心来。
你不叫我去荣康坊看热闹,我便要去一趟,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起来吧!下回再有这种事,你直接同我说。要死一起死,死也要死的明白,知道吗?”
谢冰雁拉着丝桐的手,眉眼间,漾着笑意。
丝桐呆呆地起了身,坐在主子身旁,心中狐疑道,大娘定然是生气了,可是,又好似不大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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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
黎元旭正认真听着魏修晏说话,突地重重地打了三个喷嚏,把自己都打懵了!
“这是谁在念叨我?”
他左右瞧瞧 ,忽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一幅做贼心虚的模样?”魏修晏轻声一笑,问道。
“什么做贼心虚?你这人怎生还能笑得出来?”
黎元旭蹙着眉,胡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方觉心神稳了一些,又问道:“和清,你方才说,宋阿叔同沈阿婶并无私情,那沈阿婶为何还要一直收藏着那对陶土娃娃?”
魏修晏垂眸,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用瓷盖轻轻拨开翻浮的茶叶,想起了那日,自己也问过宋阿叔同样的问题。
宋阿叔并未回答,但他却当着自己的面,喜极而泣。
现下,魏修晏已是尝过情爱滋味的人,一切不言而喻。
“没有私情,却并非没有感情。”
茶水并未入口,魏修晏又将茶杯放在了桌案之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前尘往事,或悲或喜,早已在沈阿婶同林阿叔大婚那一日,隐于红妆之下,藏于锣鼓之中。林家有冤,却并非不能雪冤。可沈阿婶却并未再求过宋阿叔。我猜,她是怕救命之恩或会燃起昔时之情,如此,会对不住林阿叔。”
“救命之恩,会燃起昔时之情……”黎元旭默默地重复着。
孤苦无依,困顿之际,一丝温暖,都足慰心怀,生出依恋之情,甚至倾心相许之意,是何等的自然。更何况,还是年少时,曾暗暗心悦过的人?
黎元旭想起了萍娘,她恨纳布脱,可经年的相互救赎中,她到底是否也对他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便只有她心中才知。
黎元旭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封信,是萍娘写给纳布脱的。
她对黎元旭恭敬地叩头,恳请他:“任凭将军拿这封信去要求他做什么,民女只求将军能在他活着的时候,交给他。”
这信上的内容,便是猜也猜得到了。
通透豁达如沈阿婶,坚强不屈如萍娘,仍旧难逃在这样的困境中生出依恋,乃至爱恋。难怪和清会担忧阿蓉被困囿其中。
黎元旭似是懂了魏修晏的私心:“是以,你怕若是将所有事情说与阿蓉,她会因魏阿叔当年死谏之事,而心生感激,以身相许?”
“不错,我也愿阿蓉心悦的是魏修晏,而非阿耶的儿子。”
魏修晏自嘲一笑。
自小,旁人皆说他执拗,他从来不认。可现下,他却是认的。而且,他还发现,还有人同他一样执拗。
黎元旭听罢,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华阳长公主是先帝唯一活到成年的女儿,自是最为受宠。而他,是华阳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他自小父母疼爱,锦衣玉食,无论是先帝年间,还是景和帝在位,河东公府皆是顺遂无虞的。
他唯一的心事,便是阿耶不如自己想象的勇敢公正,不能为林阿叔讨个公道。
他只有一个执念,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阿耶的怯懦和当年的遗憾。他不曾想过这些前尘往事,会有什么样纷纭繁复的背景,也不曾想过,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又会有怎样的复杂与无奈。
他默然许久,望着茶杯上消散的最后一丝白雾,终于整理好了心绪。
“我再同你说一个好消息。”
河东公府的年轻世子,面上再也没有平日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声音平静而和缓。仿佛上一辈的那些事,那些令人耿耿于怀的真相,都已遗落在了那些无邪的岁月里,。
“汪海传了消息,圣人似乎对当年魏林两家之事有所松动。和清,咱们要抓住这次机会。”
魏修晏猛的抬头,看见黎元旭一副认真的神色,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点点头,“嗯”了一声。
黎元旭眸光扫过他桌案上的卷宗,沉声问道:“前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审得如何了?”
“已交代出几人,刑部正派人去捉拿归案。”魏修晏答道。
黎元旭微微惊讶于速度之快,又问:“那王律呢?可交代了?”
魏修晏摇摇头,淡声道:“关键之处,一字都不肯多说。”
“这说明,他知道的定然很多。”黎元旭用手指摩挲了着下巴,抬眸道,“而且,桩桩件件,都是关乎性命的。”
魏修晏将案上的卷宗拿在手里,眸子黑沉沉的:“至少,他定然知晓凌王勾结災戎一事。”
黎元旭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若是能知晓凌王与災戎的筹谋,咱们便给他在北地和京城上演一出‘瞒天过海’!到时,打得災戎和凌王两边落花流水!”
他说话之时,眸中再不似方才那般晦暗无光。
魏修晏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问道:“哲明,你是不是筹谋了什么?”
黎元旭抬眸看向魏修晏,凝神半晌,他五官端正的面上,忽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哪有筹谋啊!不过,我到时可以在北地呼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