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摆烂后(102)
门前,枝叶晃动,光影交错,簌簌脚步声由远及近。
景陵淮修长的身影斜倚着门扉,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全身的轮廓。
他双眸似溺着星熠,灵动流转,透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看你方才睡得很不踏实。”
季瑶比景陵淮足足大了五岁,平日里鲜少有人这般唤她姐姐,乍一听,新奇。
“没事,不过是个噩梦罢了。”季瑶强装镇定,实际上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冷汗湿透了衣衫。
景陵淮走到一旁的桌前,提起茶壶,动作娴熟地为季瑶倒了一杯茶,热气腾腾的茶香弥漫开来。
他端着茶杯递给季瑶,目光带着一丝好奇,直直望向季瑶。“姐姐,你和晏琛是什么关系啊?”
方才他隐约听到季瑶在睡梦中呢喃晏琛的名字。
“我……我刚才做噩梦有说什么吗?”季瑶捂住唇,害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不过是几天前,带你出城的时候,听湛爰知偶然提了一嘴‘晏琛’,这名字怪特别的,就留了个印象。”
“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他只不过是认识……”
在她心里,景陵淮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若是跟他把自己和晏琛的过往一五一十讲清楚,一来徒增烦恼,二来指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实在没必要。
景陵淮眨着清泓的眸子,眸光纯粹,勾唇轻笑,“姐姐你可千万别介意,我只是好奇,在没遇到我之前,姐姐过着怎样的生活。”
晏王府。
王府花园,青石小径蜿蜒其间。
路边花木扶疏,错落有致,偶有几声鸽鸣。
慕荀莹走在小径上,脚下随意地踩着片点落叶。“咔嚓——”
她神情恍惚,眸中透着一丝迷茫,思绪显然早已飘远,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脚步不自觉地挪动,不知不觉间,走到花园深处的湖边。
湖面泛起涟漪,一圈圈荡漾开。
或红或粉的荷花半遮半掩,荷叶田田,挨挨挤挤。
她还记得当年就在这湖边,失足跌入水中。慌乱之际,季瑶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救自己,结果她也不会游泳。
—
方才见到晏琛的时候,记忆有那么一瞬恍惚,周遭的一切都虚化了,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他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她面前,目光深沉,“白幼怡,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帮白家吗?”
“当朝丞相李怀远对白家痛下杀手。朝堂局势波谲云诡,若是白家倒下,各方势力失衡,届时局面走向,对你不利。”她大胆的说。
“你觉得我会忌惮这些?”晏琛嗤笑,抬手递出一封盖着朱红印泥的信件,“拿着,这是你的新身份。”
她下意识接过,指尖触到信封,心愈发乱了。
既然不是因为朝堂局势,那他为什么出手帮自己。
“我告诉你。白家被抄,你被我关在晏王府时,季瑶还翻墙巴巴地赶来救你。
你心心念念的江家米铺账册,也是季瑶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帮你寻来的。
至于我把临安的店铺给你,除了想拿它置换白家那点儿产业,归根结底,也是看在季瑶的面子上。我真想不明白,那个傻子怎么那么听信别人的话愿意帮你。”
他在心底暗自腹诽,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明知道她这样,却还是得帮衬着她。
可能他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债。
“那季瑶为什么要帮我?”白幼怡原本心已经有点冷了,可听到季瑶为自己所做的桩桩件件后,一股酸涩涌上喉间,鼻腔也跟着泛酸。
她下意识握紧手中的信封,指节用力,整只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好想哭。
季瑶怎么从来没告诉过自己。
因为湛爰知,因为所谓的剧情设定,因为……她不是女主。
晏琛没有回话,依旧神色平静,“以后再议,你先看看信封中的物什。”
她依言启封,从中取出一页宣纸,展开细看。
“从今日起,慕荀莹便是你的新名。待你离了京城,我会为你办一场葬礼,务必让所有人都认定你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京城商贾大户慕家唯一的千金。”
“晏琛,以我如今的状况,想要离开京城,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地走,为什么非得假死不可?”她不理解,也看不懂他的做法。
晏琛从容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热气氤氲,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你不理解也无妨,这本就不是要你理解的事。”
旁人的看法,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晏琛永远是这般模样,对待她的态度似一泓静水,无波无澜,淡得近乎冷漠。
她常常生出一种荒诞感,总觉得在外人面前与自己谈笑风生的晏琛,与单独面对自己时神情淡漠的晏琛,全然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
像是被夺舍,又或者是逢场作戏,装给旁人看的。
极为别扭的关系,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使命,与她相处
的种种,敷衍又勉强。
书房内。
三年前晏琛的身影又和眼前的人重合,他说了很多,慕荀莹整个人却像被定住了一般,端着茶杯的手就僵在半空。
时间流逝,杯中的茶水渐渐冷却,没了一丝热气。
晏琛唤下人再为她换一杯热茶,她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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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愣神什么?”扶修筠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将游离的心神拽回现实,抬眸看向扶修筠,轻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